情绪。有怀疑,有审视,有困惑,甚至……有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冒犯的怒意。
她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在新婚之夜,就准备好了离婚协议?
这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料和掌控。他预想了她的哭闹,她的指责,她的歇斯底里,甚至她的讨好逢迎……唯独没有预想到,是如此的冷静和……决绝。
这不再是他认知里的那个沈清辞。
“你就这么想离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冰冷。
“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沈清辞反问,语气里没有嘲讽,只有平静的陈述,“结束这场错误的婚姻,对你,对我,对所有人都是解脱。”
霍寒庭突然笑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让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危险。他伸手,不是去接那份协议书,而是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沈清辞的下巴。
指尖的温度冰凉,力道却不容抗拒。
“解脱?”他重复着,逼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沈清辞,游戏不是你这么玩的。既然你选择了开始,那么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
他靠得极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睫毛下的阴影,和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在我没有玩腻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他一字一顿,宣告着他的所有权和掌控力,“霍太太这个位置,既然你坐上了,就给我好好坐着。至于离婚……”
他松开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指尖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
“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不再玩这些幼稚的把戏再说。”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直越过她,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向房门。
“砰——”
沉重的房门被关上,隔绝了他的身影,也仿佛将一室令人窒息的压抑留给了她。
沈清辞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份刚刚签好的离婚协议。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底却没有多少意外。
霍寒庭的反应,在她提出离婚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想到了。他那样骄傲且掌控欲极强的男人,怎么可能容忍由她来主导这场关系的开始和结束?
尤其是,以这种近乎“抛弃”的方式。
这第一步,比她想象中还要艰难。
但是,没关系。
沈清辞缓缓低下头,看着纸上“沈清辞”三个字。前世,她用自己的任性和恶毒,将这个签名变得丑陋不堪。这一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