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的秋意比别处沉。
书房窗棂外的老桂树落了满地碎金,风卷着香屑飘进屋里,落在李睿案头的梨木印盒上。
盒面雕着竹叶纹,是苏婉当年亲手选的样式,边角被岁月磨得温润,藏着说不尽的旧话。
李睿指尖摩挲印盒,目光落在对面的李贤身上。
当初的叛逆少年一晃眼已经到了而立之年。
长衫衬得他身姿挺拔,眉宇间却少了勋贵子弟的矜贵,多了几分在怡红院帮衬民生时染的烟火气。
“贤儿,”
李睿声音比往常沉些,指腹轻叩印盒。
“你母亲走得早,侯府的担子早该交到你手上,这印信,你收着。”
“不日我便会去皇上面前为你请封世子……”
印盒被推到李贤面前,盒盖半开,露出“永安侯府”的阳文铜印。
铜印泛着冷光,却压着满室桂香,沉甸甸的。
可李贤没接,只是躬身行礼,语气平静又坚定:“父亲,儿子不能接。”
李睿愣了愣,十分诧异的看着他。
他原以为李贤热衷爵位,会应下这责任。
毕竟这是苏婉当年的盼头,盼侯府撑着苏家,盼儿子有安稳前程。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