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园的老丈说,”
阿福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像堵在喉咙里。
“我们赶过去的半个时辰前,有两个穿黑衣服的人去找过曹师傅,还跟他在墓园里说了些什么。”
“那些人走了没一会儿,曹文钺就倒在墓碑旁,嘴里吐着黑血……”
“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大夫来看过,说……说是中了剧毒,没救了。”
时念的耳边嗡嗡作响,脑海里瞬间闪过楚倾玄那张阴鸷的脸。
是他,一定是他!
这早已超出了寻常陷害,分明是赶尽杀绝。
“我们把曹师傅的后事托付给老丈了,还留了银子,让他好好安葬,立块碑。”
阿福补充道,声音里满是自责。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都在发抖。
“都怪我,要是我早点想到楚倾玄会这么狠,要是我再快一点……曹师兄就不会死了。”
“不怪你。”
时念打断他,依旧努力保持着镇定。
她不能慌,她一慌,所有人都会乱。
“是楚倾玄太毒,他早就把一切都算好了,就算你早去,说不定也会遇上他的人。”
她抬头望向夜空,雪还在下,落在灯笼上,发出细碎的“簌簌”声,像是在无声地叹息。
曹文钺的死,不仅是一条人命的逝去,更是楚倾玄对怡红院的公然挑衅。
他在告诉她,只要他想,就能随时掐灭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的证据。
可时念的眼底,却没有半分绝望,反而燃起了一点更坚定的光。
楚倾玄越是赶尽杀绝,越说明当年的事与林老无关。
腊月二十六,晨雾还没散尽,怡红院的训练间就亮了灯。
炭盆里的银丝炭燃得正旺,橘红色的火苗舔着炭块,将满室的乐器都烘得带着暖意。
邱阳和王青山坐在角落的矮凳上。
一个低着头擦二胡,绒布在琴弦上慢慢蹭着;
一个手指按着笙的音孔,轻轻调试着音色,指尖的动作慢而稳。
两人没了往日的谈笑,连空气都比平时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