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出水来。
炭盆里的炭火快烧尽了,只泛着微弱的红光,连盆底的灰都冷了大半。
范妈妈坐在炭盆边,手里攥着块素色帕子,帕子都快被攥破了。
她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声音尖利得像刮玻璃:
“凭什么啊!”
“咱们演《壁上观》《渔家女》都好几个月了,他们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不是断咱们的财路是什么?!”
楚倾玄坐在对面的梨花木椅上,指尖揉着发胀的眉心,脸色比炭盆里的灰还要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时念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当初时念成立蓝星版权协会,他还嗤之以鼻。
因为他特地找人去礼部打听过。
得知版权协会只是民间组织,没实权,便彻底放松了警惕。
再后来见时念一门心思扑在新场地筹建上,又是盖楼又是整理书籍……
可现在他才恍然回过味来。
时念不是没工夫搭理他们,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忙着建场地、扩规模,是在布更大的局;
等新怡红院落定,版权协会又得了礼部认可,才腾出手来收拾他们,这一手“先礼后兵”,打得他措手不及。
“楚班主,您倒是说话啊!”
范妈妈见他半天不吭声,更急了,站起身来回踱步。
“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财路断了吧?大人们那边……”
楚倾玄放下手,眼底满是烦躁,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能有什么办法?礼部的命令都下了,顺天府的人还在门口盯着,难道你要去跟官府对着干?”
他想说“你要有那个本事就直接去东宫找太子”。
但……
可能吗?
一国储君,不仅染指风俗生意,还做了那么多让人不耻的事情,说出去,天下的百姓谁还会对他这个太子信服?
上个月找人扮演“蓝星后人”去礼部闹的事,当时还觉得能把水搅浑,让时念拿不到版权。
结果却被时念用三重证据戳穿。
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时念设下的圈套,让他自曝其短,反而坐实了抄袭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