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醉帮陆襄换了件新的红底旗袍,上面绣着只圆滚滚的小老虎,领口还缀了两颗小红珠,格外喜庆。
“走喽!去河山楼吃好吃的!”
阿福吆喝一声,率先往外走,众人簇拥着时念和乔章林,浩浩荡荡地往巷外走。
春螺巷的商贩们都探头张望,纷纷道贺:
“乔举人,中举了可得请客啊!”
“乔举人,恭喜恭喜!”
“咱们春螺巷也出举人老爷了!乔老爷恭喜恭喜!”
乔章林也都笑着一一应下,连脸都快笑僵了。
队伍里的笑声飘得很远,连冬月的风都跟着暖了些。
时念走在人群中间,听着身边的欢声笑语。
这便是她一直想做的事。
让怡红院的人能活得自在,能在该欢喜的时候放肆欢喜,该享受的时候安心享受。
如今在怡红院,终于明白“活在当下”的意思。
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和一群知心人热热闹闹吃一顿,来得实在。
河山楼的“揽月阁”里满是暖意,炭盆燃得正旺,把木质的桌椅都烘得温热。
乔章林被念一、大力他们围着敬酒,明明脑袋早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却还是一杯接一杯地应。
时念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端着杯温热的暖茶,看着眼前的热闹,嘴角噙着浅淡的笑。
刚要拿起碟子里的糕点,就见包厢外的伙计匆匆走进来,躬身道:
“时老板,楼下掌柜问您,要不要再加两道招牌菜?”
“今日新到了新鲜的鲈鱼,做清蒸鱼正好。”
时念点点头,起身道:“我去跟掌柜说,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打包给流芝的清淡菜,你们先吃。”
走出包厢,走廊里飘着饭菜的香气。
木质栏杆上挂着的红灯笼亮得通透,暖光透过绢面,在地上投下细碎的花影。
时念正往楼梯口走,转过拐角时,忽然瞥见旁边的“听松轩”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是李贤。
今日的他,明明还是那个人,却没了往日的张扬。
他面前的桌案上还放着一碟没动过的酱牛肉,显然已经坐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