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聚乐班能把桃园结义演得让农夫叫好,鸣凤社能把梁祝唱得让绣娘落泪,他们比咱们更懂这里的水土。”
她翻开抄本,指着其中一页:“可书肆不一样。”
永州的书肆虽多,却多卖经史子集,最便宜的诗集也要二两银子,寒门学子连抄本都买不起。
六百文一册的《蓝星诗词集》和带注解的《蓝星故事集》,在这里还是片空白。
“咱们开书肆,不是抢生意,是填空子。”
她顿了顿,望向窗外的月光。
“我要的不是又一个戏台,是能让蓝星文化扎在土里的根,戏园是花,开得热闹;书肆是土,能养着花年年开。”
杜元介的指尖在账册上顿了顿,忽然笑了。
“难怪您让把‘潇水’写进诗里,是想让这里的人觉得,蓝星的故事本就该长在永州的土里。”
“正是。”
时念点头,眼里的光比烛火还亮。
“就像把《三国演义》里的赤壁换成永州城,把草船借箭的江换成潇水,他们读着才觉得亲切,才会真的往心里去。”
乔章林忽然想起在书院题诗时,那些学子围着“还看今朝”落泪的模样,此刻才懂时念的深意。
文化从来不是硬灌的,是要像种庄稼那样,顺着水土往下扎。
“那书肆的名字……”
乔章林问道,指尖在纸上比划着。
“就叫怡红书坊。”
时念脱口而出,“门口挂块匾,左边写文以载道,右边写开卷有益。”
杜元介已经在账册上算起来:
“租西街的铺面,每月六两银子,雇三个抄书先生,管吃住每月一两五,第一批印五千册《蓝星故事集》,纸墨钱约莫五十两……”
算珠碰撞的脆响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从盛京的戏台到南岸的合作,再到永州的书肆,路虽不同,方向却始终没变。
让那些被轻视的、被埋没的,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光里。
只有这些真正站了起来,她想要筑起的高墙才会更加坚固。
更夫的梆子声又响了,这次是四更,遥远得像在梦里。
时念将最后一页抄本叠好,案上的汤碗已经空了。
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