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认你这个太子?”
许承珏的脸色终于变了,眼里的不屑褪去,染上几分愤怒与惊惧。
他想起在朝堂上,言锵拿着南岸盐仓的账册弹劾他时,那些寒门官员眼底的亮;
想起盛京书院的学子们捧着《蓝星诗词集》争论“民惟邦本”时的狂热。
“那、那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微的慌乱,“总不能让祁家和梁王联手……”
皇后没说话,只是望向窗外。
宫墙下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打转,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大长公主出嫁那日,先皇拉着她的手说:
“皇家的人,哪怕住到天涯海角,骨子里的血也是热的。”
“你要记着,最该防的不是外敌,是自家人的离心。”
那时她只当是老糊涂的絮语。
如今她才懂,有些势力从不是消失了,只是收起了利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时念,或许就是那个撬动棋局的时机。
梁王府的水榭上,荷叶上的露珠滚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许澜沧捏着密信的手指忽然收紧,宣纸在掌心皱成一团,墨色的字迹被揉得模糊。
“祁醉?”
他低念出声,玉扳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皇姐的儿子?”
站在身后的沧九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
“是。”
“沧七按您的吩咐,带着二十个弟兄守在青州官道旁。”
“本打算等天云寨得手,就趁机端了他们的老巢,连带着付明远那条线也能一并揪出来……”
“没想到祁少主突然出现,不仅救了时念,还放走了天云寨的人,打乱了咱们的计划。”
许澜沧将密信随手扔进湖里,纸页在水面打了个旋,很快沉了下去。
他望着湖面倒映的云影,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耐人寻味的深意。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偶然,还是皇姐早有预谋。”
他想起那位素未谋面的表侄,只听说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