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浅醉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青州离盛京才六百里,快马加鞭两日就能到,他就不怕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掉了乌纱帽?”
时念没接话,只是重新掀起车帘,目光盯着城门口。
夕阳的最后一缕金辉落在那块泛黄的告示牌上。
风一吹,纸张边角微微卷起,上面的字迹被吹得有些模糊。
守城的士兵腰间的刀鞘在余晖里闪着冷光。
有个老汉试图往前挤,嘴里还念叨着“求各位官爷通融”,立刻被两个士兵推搡着往后退,动作粗鲁得像在驱赶牲口。
而人群后方,几个穿绸缎的商人正被士兵恭敬地引着入城。
他们手里提着锦盒,腰间的钱袋鼓鼓囊囊,一看就没少给“孝敬”,连查都没被查一下。
“不是疯了。”
时念缓缓放下车帘,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每个字都带着寒意:“是有恃无恐。”
付兴博在盛京的势力盘根错节,太子就是他的底气。
付明远作为他的亲侄子,敢在青州如此明目张胆地搜刮民脂民膏,背后定然有付兴博撑着。
至于那青州知府……
恐怕早就默许了这事,甚至可能这青州知府也是太子一党。
说不定,这青州城门的“二十文”,就是用来填补盐仓亏空。
用百姓的活命钱,填权贵的窟窿。
“哎,到头来苦的还是老百姓。”
晚晴望着窗外越来越浓的暮色,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再耗下去,怕是真要出人命。”
土匪屠村是真,百姓恐慌是真,可这些苦难,到头来都成了某些人牟利的工具。
就像南岸的盐价,明明是张万利囤积居奇,却被说成“海灾所致”;
如今青州的城门,明明是官吏敛财,却被冠上“防匪”的名头。
自古皆是如此,百姓的苦难,从来都是权贵垫脚的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