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枝叶垂落,筛下的光斑在井台上晃悠。
那老者枯瘦的手指先在井栏上摩挲了两下,才重重叹了口气。
“神婆前儿个特意来瞧过,说井里钻了脏东西,得请城里的道士来做场法事才能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阿福手里拎着的木桶。
“现在村里大伙都绕远路,去大黄山挑那溪水解渴。”
“虽说要翻两道梁,至少水是清的,喝着放心。”
阿福听得这话,拎着水桶的手不自觉松了松。
“咚”的一声闷响,桶沿磕在青石板井栏上,溅起星点尘土。
“那神婆的话也能信?”
“我看呐,说不定是这井水被啥东西污染了,跟脏东西可没关系。”
牛里正当即瞪了他一眼,眉峰拧起,可话到嘴边,语气反倒软了些:
“管它是污染还是啥邪祟,总之这井水现在不能喝,能避开就避开。”
他拍了拍井栏,声音沉得像老槐木。
“我是这村的里正,姓牛,总不能拿大伙的性命,骗你们这些赶路的外乡人。”
“多谢牛里正提醒。”
时念侧身福身行了一礼。
她抬眸时,眼底还带着些赶路的倦意,却依旧礼数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