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俊跟在后面,望着狄英杰手里的方子撇了撇嘴,心里却悄悄打起了算盘。
怡红院能用牛乳煮茶卖,他要是找个厨子琢磨琢磨,说不定也能做出类似的饮品。
到时候开个铺子,日进斗金,不比跟着狄英杰混强?
恰在此时,戏台那边传来“咚锵咚锵”的锣鼓声,弦乐骤起。
台上的演员登场,亮银色的铠甲缀着红缨,手里一杆长枪耍得虎虎生风。
灯光下甲片晃得人眼晕,台下顿时爆发出满堂喝彩,叫好声差点掀了屋顶。
已经站在廊下的时念听着这份热闹,嘴角弯着笑意。
暮色渐浓,怡红院的灯笼全亮了。
绢面灯笼上的戏文人物在暖光里晃悠,亮得像片小星海。
风里飘着奶茶的甜香,混着戏台上“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的唱腔,软乎乎的。
而云水街的大满园,账房里烛火通明。
楚倾玄拿着改好的《状王撞柱》戏本子出神。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他那双漆黑的眼里藏着难辨的盘算。
他的指尖在“状王撞柱”四个字上轻轻摩挲,良久才低叹:
“时念,你倒真会给我出难题。”
接下来三日,盛京城的戏台像被泼了油的火,热闹得烫手。
怡红院清晨刚在巷口贴出《白蛇传》的戏报,说要续写“青白二蛇助许仙救百姓”的新情节。
大满园当晚就把《情缘棋》的戏报挂在了门楼上,甚至特意添了段“抗礼守情郎”的唱词。
这边浅醉排演“枪花绕颈”绝活,引得台下看客拍着桌子叫好;
那边大满园的武生第二天就加了段“枪挑滑车”的硬功夫,连翻十八个筋斗。
满城看客乐坏了,揣着银子在两家戏院间来回跑。
茶馆里的说书人最会凑这个趣,拍着醒木把这事比作“双龙戏珠”,唾沫横飞地讲:
“诸位您听着!怡红院的时老板前阵子还说看戏如吃糕,甜咸各爱,转头就贴新戏报抢客;”
“大满园的楚班主更绝,你出一枪,他必还一剑。”
“这哪是唱戏?分明是两家戏院较着劲较劲呢……”
底下听众听得拍桌,茶水洒了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