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雾水漫开来。
“想清楚了?”
时念将馒头推过去,“怡红院不是避难所。”
张招娣没动,手依旧放在自己的布包上面。
“我知道。”
她抬头时,眼里的雾水还没散。
“但我想学本事,学认字,学算账,学你们排戏的规矩。”
“我不白吃白住,我能干活,能伺候姑娘们,还能……还能帮着辨草药。”
她考虑的很清楚,哪怕是只能在这里做个小丫鬟,她也绝对不想继续过从前那种日子。
她说得急切,像怕被打断,语速快得像打快板。
“药房的李大夫说我辨药比他徒弟准,我能帮院里管药材,我也有力气,能帮着扛东西。”
“就算有不会的东西,我也可以学,只要时老板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时念静静听着,忽然问她:“知道外面怎么说戏子吗?”
张招娣的声音顿住,但还是诚实回答。
“说是下九流,说戏子无情,说台上的悲欢都是假的……”
时念的指尖划过木桌上的纹路。
“你娘刚走,你爹……”
“你若进了这院,往后他去赌坊输了钱,又来寻你,你待如何?”
“又或者,他四处散播你在戏园做戏子,旁人对你口诛笔伐,你又该如何做?”
她的话像冰锥,刺破张招娣眼里的热望。
张招娣的脸瞬间白了,攥着布包的手紧得指节泛白。
然而她却没低头,只是喉头动了动。
“不!我绝对不会和他再沾染半点关系,哪怕闹上官府!至于旁人的议论,那又与我有何干系?”
“我记得您曾经说过,日子是自己的,就像那句诗: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我不需要旁人的认同。”
晨雾渐渐散了,阳光穿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
她的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一股坚定。
“浅醉姐姐带伤登台,明明水袖里还藏着药膏但脸上却笑得开怀;”
“凝霜姐姐唱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