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砚台里的墨汁还冒着热气,她手里的狼毫笔悬在纸上,正琢磨着“蒲苇纫如丝”那句该怎么改得更贴近平民姑娘的心境。
“念姐!念姐!”
阿福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您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那钱家捐了两百多本古籍!”
“刚我路过孙家巷口,孙府的管家也说要捐书,连书册都拿出来清点了!”
阿福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听得时念只觉好笑。
“他们肯定怕了对不对!?”
见他就像是兴奋的鸭子似的,时念也受到感染勾起了唇角。
“不是怕了。”
她抬眼望向窗外巷口,“是想通了。”
“若当初他们没对流芝出手,”
浅醉端着新沏的雨前龙井从屋里出来,把茶盏轻轻放在时念面前。
“是不是就没这些事了?钱家不会捐书,世家也不会松口?”
时念接过茶盏,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
“或许吧。”
她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但有些账,迟早要算。”
流芝的事只是个由头,真正藏在底下的……
是世家攥着古籍孤本不肯放,寒门学子一书难求。
即使不是她,也迟早会有人撕开世家的壁垒。
因为人类就是在这样的进化中成长的。
流芝的婚事不过是根引线。
真正点燃这把火的,是天下寒门对知识平等的渴望。
这场看似偶然的变局,其实早有伏笔。
“阿福,”
时念抬眼,看向还在傻乐的阿福。
“去把我书架上那套《三国演义》全本找出来,仔细包好,送去叶府。”
“给叶老?”
阿福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为了钱家捐书的事?”
“嗯。”
时念点头,目光望向戏台前。
那里有两个半大的孩子正伏案抄书,是念五从云河村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