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滑落露出皓腕,腕间系着根红绳,与素净的装扮相映,竟有种说不出的灵动。
棋盘上黑白交错,局势已近中盘。
“不知诸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时念又落下一颗白子,抬眸看向王思哲。
她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语气温和,没半分架子。
王思哲攥紧了袖中的抄本,那是他熬夜抄录的《蓝星诗词集》。
他深吸一口气。
“时老板,我等今日前来,是想冒昧问您一句,为何突然停了《蓝星诗词集》的印发?”
旁边穿绿袍的学子忍不住补充,声音里也带着急意。
“书肆的掌柜说没货了,我们去城西的印刷坊问,坊主们却都讳莫如深,要么说不印了,要么干脆关着门不见人。”
“我们跑遍了盛京的所有书肆,找了整整三日,实在没辙了,才敢来叨扰您……”
“是啊时老板!”
时念执棋的手顿了顿,脸上缓缓露出恰到好处的遗憾。
她眉尖轻轻蹙起,眼底漫上一层浅淡的郁色,连声音都轻了几分。
“诸位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愿印,是如今的盛京城,已经没人敢帮怡红院印书了。”
王思哲疑惑抬头,眉心拧成一团:“为何?是印刷坊嫌利薄吗?”
“若是银钱的事,这书的价格可以再提一提,想必学子们都能接受!”
“不是利的事。”
时念轻轻摇头,目光转向窗外。
夕阳正沉入远处的宫墙,给琉璃瓦镀上一层金红,渐渐褪去光泽。
“前些日子还有两家坊主愿意接活,可后来……哎!”
“我让伙计去问缘由,他们也只含糊着说惹不起某些大人,再多问一句,就把人往外赶。”
她没明说是谁,可在座的都是饱读诗书、熟稔盛京局势的学子,瞬间就明白了。
能让全盛京印刷坊都退避三舍,连生意都不敢做的,除了那些手握文脉、垄断藏书的世家大族,还能有谁?
“他们……他们就因为我们这些寒门学子想读蓝星的诗,想看清白的故事,就断了书路?”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们自己不愿,为何要阻止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