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院的后院,菊花已谢得七七八八。
时念蹲在石阶上,轻轻拂过枯黄的花瓣,细碎的花渣簌簌沾了满手。
半年前她刚穿来时,这院里的菊花开得正盛。
原主的记忆里,她还笑着说“菊花耐冷,像咱们院里的姑娘”。
彼时她只觉得原主酸腐,如今再回想,倒觉得这话贴切得很。
香巧端着件刚绣好的戏服走过,见时念对着残菊出神,忍不住开口:
“念姐,这菊花败了就趁早拔了吧,吴婶说等明年开春种些芍药,比菊花看着热闹多了。”
时念抬头,目光落在戏服上。
那上面的花样绣得活灵活现,金线在暮色里泛着细碎的光,正是先前定好送进宫的那版图样。
“热闹好。”
她勾了勾唇角,指尖的菊渣轻轻落在青石板上。
“那就种芍药。”
香巧没再多问,抱着戏服转身往后台走。
她的裙摆扫过矮矮的菊丛,惊得几只甲虫慌慌张张钻进土里,转瞬没了踪影。
“念姐,温公子差小厮送了封信来。”
流芝的声音带着怯生生的欢喜,手里捏着张素白的笺纸,脚步轻浅地走过来。
时念接过信,指尖触到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