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帝王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不悦。
“此事不论真假,都需彻查到底。”
“传朕旨意——”
“宁远舟革去御史大夫之职,即刻押入天牢,其党羽户部参事、工部主事等十二人,一并收监候审,不得徇私!”
旨意落下的瞬间,太子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他身后原本垂首立着的几位官员,腿一软“噗通”几声瘫倒在地。
他们嘴里哭喊着“陛下饶命”,然而脸上并未真心悔改之意。
有的只是对于皇权的畏惧。
而这些人,都是太子多年经营的势力,如今被许澜沧一击即溃,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父皇!”
太子还想上前求情,却被南齐帝的眼神钉在原地。
“东宫是否牵涉其中,朕会另派人核查。”
南齐帝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言外之意便是“先顾好自己的屁股干不干净”。
“你且安分守己待在东宫,若敢私下调人干预查案,休怪朕不念父子情分。”
太子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侍卫将宁远舟和一众大臣拖出大殿。
那位昨日还在朝堂上痛斥怡红院伤风败俗的御史大夫。
此刻发髻散乱,官袍沾满尘土,嘴里嘶吼着“臣是冤枉的”。
他这副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的模样,却半分不值得人怜悯。
许澜沧站在阶下,目送宁远舟消失在殿门后,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他早知道太子党羽的手不干净,却没想到他们如此不经查。
那些账册漏洞百出,连伪造的痕迹都懒得做细。
许是在盛京安稳太久,早忘了朝堂上刀光剑影的滋味。
退朝时,许澜沧与太子擦肩而过。
太子压低声音,语气淬着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句:“皇叔好手段。”
许澜沧脚步未停,只淡淡丢回一句:“彼此彼此。”
风吹过朱漆宫门,卷起地上的落叶,像极了那些被扫落的尘埃。
也像极了太子如今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