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
那声音尖利,带着刻意拿捏的倨傲,倒像是衙门里那些仗着主子势、欺压百姓的小吏。
她抬眼对浅醉道:“去看看,别让阿福跟人起冲突。”
不多时,浅醉领着个穿青色差役服的小厮走进雅间。
那小厮约莫二十出头,头扬得快碰到房梁。
他的腰间挂着块黄铜令牌,走路时令牌晃来晃去,故意发出“叮铃”的响声,眼神扫过雅间,满是轻蔑。
“谁是时念?”
他斜睨着屋里的人,目光在言锵身上顿了顿。
见言锵穿件灰布便袍,手里只捏着串普通佛珠,便以为是寻常看戏的百姓,连礼都懒得行。
时念起身,语气平静:“我就是。”
“不知小哥是哪个衙门的?来怡红院有何事?”
“衙门来的?”
言锵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佛珠在指尖轻轻转动。
“是顺天府,还是户部?”
小厮被这语气问得一愣,下意识收敛了些倨傲,从怀里掏出张折得皱巴巴的纸,“啪”地拍在案几上。
“是户部!宁参事有令,去年怡红院的税银核算有误,这是新的税银单,限你们三日内缴清!”
言锵的眉头渐渐拧起,指节因为攥紧佛珠而泛白。
这宁翰之分明是输了假账的事,又来故意刁难,明着是催税,实则是想逼怡红院低头,顺带羞辱时念。
可时念却笑了,那笑意落在眼底,带着点淡淡的嘲讽,她捡起案上的纸,仔细看了两眼:
“知道了,银子我们会缴,劳烦小哥跑一趟。”
说着,她转头对浅醉道:
“取十文钱,给这位小哥买杯茶。”
小吏本想再放几句狠话,见时念如此识相,又瞧着那十文钱的份上,悻悻地哼了一声。
他抓过铜钱揣进怀里,转身就走,连句客气话都没有,出门时还故意撞了阿福一下。
“念姐!”
阿福气得直跺脚:
“这明摆着是宁家故意找茬!咱们凭什么认?言大人还在这儿呢,让大人去户部说说理!”
时念重新坐下,指尖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