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她忽然想通了:这世上的读书人,哪有不盼着金榜题名、一展抱负的?
乔章林如今不提,不过是暂时被现实困住,而非真的甘心放弃。
她若是贸然提起,反倒像是揭他的伤疤。
“没什么大事,想问问你最近教汉子们识字的情况。”
时念笑了笑,语气轻松。
一提到教书的事,乔章林的眼睛立刻亮了,话也多了起来:
“大家伙儿都很上心,他们虽然底子薄,但学得快,不过几个月,已经能认全常用的字。”
他顿了顿,又有些无奈地补充:
“就是有个别人实在没什么学习的天赋,教了好几遍,还是记不住……”
时念静静听着,偶尔点头回应,看着乔章林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忽然踏实了些。
至少,她现在做的事,是真的在帮一些人找回希望。
待乔章林离开,何源又匆匆找了过来,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纸。
“念姐,我刚才找到了这个!”
然而事实却是梁王知道户部刁难后特意让沧九送过来的。
时念接过来一看,是张十年前的脱籍文书,文书边角虽有些磨损,顺天府的朱红大印却依旧清晰。
上面写着一位曾在青楼谋生的女子,凑够赎金后脱籍的记录,末尾用小楷端端正正写着一行批注:
“该女已赎身脱籍,自此后,身份与良民同,婚嫁、谋生皆不受限。”
“这是我家早年收留的一位老嬷嬷的文书,她当年就是从青楼脱籍的。”
“若非今日说到脱籍的事,我早就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