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翻完何源送来的调查卷宗,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陈大牛的故事,比她想象中更令人唏嘘。
卷宗里写得清楚。
陈大牛一家本是北方边陲的农户,当年边关打仗,他刚成婚的父亲带着全家逃到盛京。
从码头苦力一步步熬成监工,攒下的银子才在春螺巷买下这间院子。
可惜好景不长,陈父早逝,只剩陈大牛的娘一人拉扯他长大,这些年全靠给周边青楼浆洗衣裳维持生计。
其实陈大牛娶妻前,就提过想卖了院子回乡下,是陈大娘坚持留下。
在讲究“落叶归根”的年代,老太太能看透盛京的发展机会,这份眼界着实难得。
可谁能想到,陈大牛成婚后竟变了样,被人勾着染上赌瘾,把好好的日子搅得一团糟。
去前陈大牛孩子溺水夭折,他妻子心灰意冷地带嫁妆回了娘家。
陈大娘去赌场找他,又被追债的打断腿,从此再也站不稳。
从最初欠几两银子,到后来几十两、几百两,陈大牛彻底成了赌场常客,连青楼的门都进不去。
他根本掏不出寻欢的银子。
“阿福。”
时念叫住刚路过的阿福,“明日让陈大牛带着房契来,就说院子我买了。”
一千五百两,比市场价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