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霜尽感觉自己耳尖贴上一个湿湿软软的东西,随即被牙齿咬了下,触感转瞬即逝。
他难得愣住:“你干什么?”
宋归程头枕在裴霜尽背上,沉默片刻,胳膊缓缓收紧,道:“亲你。”
裴霜尽没再说话,似乎默认了这种行为。宋归程如果这时候打开手机照明,一定能看到他泛红的耳朵。
夜晚潮湿,树林沉寂,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他们的姿势十足亲密,极尽信赖,宛如同根相生的并蒂树,紧紧缠绕,永不分离。
“我不想去医院。”
宋归程用脑袋一下一下轻轻磕裴霜尽的后脖颈,不疼,但是很痒。
裴霜尽腾不出手来阻止他,只好把他整个人往上托了下,问:“为什么?”
为什么?
宋归程想了想,因为他一直都不喜欢医院。
不喜欢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冰冷的白炽灯光、弥漫在空气里的窒息和绝望,以及渗透骨髓的孤独和无助。
这是他少年时期对医院的全部印象,不可避免地在心底留下痕迹,成为他大人形态中的一点残缺。
看起来已经好了,但是伤疤一直在。
宋归程换了个问法:“我可以不去医院吗?”
以前他没有选择的权力,无论是被遗忘在病床上,还是被丢弃在走廊里,都无人问津,也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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