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的鞋边,一点一点把沾到的脏污擦干净。
他神情认真且专注,不像在擦鞋子,像在擦稀世珍宝。
裴霜尽愣了下,少年的发丝乌黑柔软,头顶的光斑一晃一晃,他立马伸出手要把宋归程扶起来:“起来。”语气有些严厉。
少年纹丝不动。
宋归程能感受到裴霜尽轻微的怒气,气他的自轻自贱,他却充耳不闻。
有人打断他的脊梁骨,让他跪着趴下做笼中的鸟,他宁愿死也不屈服。有人真心爱护,为无愧于心,他心甘情愿献上所有。
“好了。”
鞋子又恢复成整洁无瑕的样子,宋归程心满意足,把纸巾团起来,抬头,却发现裴霜尽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下来,和他视线平齐。
那副冷静的表情出现一点点皲裂,能看出疑惑和不解:“为什么这么做?”
宋归程笑了下,凑近裴霜尽,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我不要你站在我这边就沾上污泥,我希望你站在我这边也能干干净净。”
少年分明在笑,眼底却蒙上一层淡淡的忧郁,像是笼着湖水的雾,也笼住了他。
裴霜尽好像看见一场蒙蒙细雨在宋归程眼睛里不停地落,要将眼睛里的整个世界都淹没,他的心被雨丝牵扯着,浸在咸涩的眼泪里。
“你为什么这么难过?”他伸手摸摸少年的脸,想要替少年擦眼泪,却没有摸到潮湿。
愣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是他自己的心在下雨。
裴霜尽认真地解释:“不能怪你,要怪他们把你带到不好的地方欺负你,怪犯错的人不要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