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然后,我看到了。
在他右侧耳后,发根边缘,那道我早已熟悉、却从未深究过来历的旧疤痕——一道约两厘米长,颜色比周围皮肤略浅的凸起——毫无征兆地,开始渗出鲜红的血珠。
一开始只是一缕细小的血丝,沿着他颈部的皮肤纹理蜿蜒而下。
紧接着,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汇聚成一小股血流,滑过他苍白的皮肤,滴落在他浅灰色的衣领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而他,似乎毫无察觉。
他的全部精神,仍沉浸在那句问话带来的巨大冲击中,只是用那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某种被彻底揭穿后恐慌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锁住我。
血流得更多了。
像一道小小的、凄艳的溪流。
衬着他瞬间失血的脸色,诡谲得令人头皮发麻。
“弟弟……”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用砂纸磨过喉咙。
“……你……你说什么?”
这不是否认。
这是一种……被戳破最深层秘密后的本能反应。
我看着他那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那不断流血的疤痕,那段强行灌入我脑中的记忆与此情此景疯狂地交织、印证。
冰冷的实验室,三个相依取暖的孩子,被强行带走的弟弟和妹妹……
“他”怀抱里的那个哭泣的男孩……
郑锐耳后这反常流血的疤痕……
还有他此刻巨大到近乎失控的反应……
碎片,正在以一种令人心惊的方式拼凑。
冰冷的战栗再次沿着我的脊椎爬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能力失控的代价,竟然是这个吗?
窥见……真相?
我的目光,从他流血的耳后,缓缓移回到他惊骇失色的脸上,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信,重复了一遍,这次,带上了那个记忆赋予我的、特定的称谓:
“那个总爱哭的……小男孩。”
“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
“哥哥?”
最后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像是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