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熟手的。
名下却早已标注了繁重的差事,根本抽不开身。
好不容易,在刘伯温近乎冷厉的目光逼视下,安然才勉强凑出了二三十个匠师。
可人等来了,问题又来了。
工部派来的一个小吏,弓着腰,脸上带着谄媚又无奈的笑。
“刘御史,不是小的们不尽心,实在是……这雪花盐的制法,闻所未闻啊!”
“您看这第一步,选矿,什么样的盐矿合用?”
“含泥多了不行,含杂质多了也不行,这都得反复试验,耗时日久啊!”
另一个被推出来的老匠师,也搓着手,愁眉苦脸:“大人,还有这溶解、过滤、结晶的火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没有成熟的法子和熟练的人手,光是摸索这些步骤,没个一年半载,恐怕都难见成效。”
“万一造出来的盐不合格,岂不是浪费物料,耽误朝廷大事?”
你一言,我一语。
听起来句句在理,处处为公。
可串联起来,就是一个“拖”字诀。
磨洋工,软抵抗,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行阳奉阴违之事。
刘伯温站在那群眼神闪烁,态度恭顺却行动迟缓的官吏和匠师中间。
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他看得分明,这哪里是缺人缺技术?
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授意,给他刘伯温下绊子!
淮西那群勋贵,不敢明着对抗陛下的旨意,却用这种下作手段,要让这新盐之事寸步难行!
他若此刻拂袖而去,直奔皇宫,将此事原原本本奏报陛下,以陛下的雷霆手段,自然能立刻肃清这些魑魅魍魉。
安然也好,底下这些小吏也罢,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可是……
然后呢?
刘伯温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仿佛已经看到蓝玉、曹震那些人得意又阴冷的笑容。
他们就是在逼他去找陛下!
一旦他开了这个口,就等于向全天下宣告,他刘伯温离了皇帝,什么事也办不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