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月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医谷。
山林间的静谧与她胸腔内擂鼓般的心跳形成了尖锐的对比。她扶着谷口的篱笆,大口喘息,额际的冷汗被山风一吹,带来刺骨的凉意。慕容锋那双冷电般的眸子,仿佛仍在眼前,带着穿透一切的审视。
他没有认出她。
这个认知让她在巨大的恐惧后,生出一丝可悲的庆幸,随即又被更深的苦涩淹没。昔日那个在他面前精心装扮、只为求得他一眼垂青的沈家小姐,如今竟落魄到与他面对面而不被识出,这是何等的讽刺。
她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茅屋,甚至忘了先去向墨仁复命。直到在床沿坐下,她才发觉自己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包未能送出的药茶。
“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依旧是墨仁平静的声音:“沫月,回来了?”
沈沫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起身开门。
墨仁站在门外,目光落在她空空如也的手上,又扫过她苍白得异样的脸色,并未询问药茶之事,只淡淡道:“随我来。”
沈沫月默默跟在他身后,来到平日看诊的屋子。屋内,阿竹正小心翼翼地给一个七八岁的男童胳膊上的伤口换药。那男童咬着唇,眼里噙着泪花,却倔强地没有哭出声。他胳膊上是一道寸许长的划伤,皮肉外翻,血迹斑斑,看起来是利石或树枝所致。
“这是山下李婶家的铁蛋,淘气爬树摔的。”阿竹一边熟练地清理伤口,一边解释道,“方才师父看过了,说伤口有些深,需缝合两针才好得快,不留大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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