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翠是在暮色四合时回来的,进门时手里攥着两个油纸包,额头还沾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跑了不少路。
“小姐,您交代的事,奴婢办妥了!”她快步走到苏清鸢面前,将一个密封的白瓷罐递过去,“这是今天庶小姐让人送来的安神汤渣,奴婢特意找厨房的张妈要的,她是咱们家的老人,靠得住,没多问。”
苏清鸢接过瓷罐,指尖触到冰凉的罐身,罐口用油纸封得严实,还贴了张小小的黄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十月十二,安神汤渣”——是晚翠按她的吩咐标注的日期。她打开油纸,一股淡淡的药味飘出来,里面的药渣还很完整,能看清有当归、茯苓的碎屑,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深色草屑,想来就是躁狂散的原料。
“做得好。”苏清鸢把瓷罐放回梳妆台上,又问,“春杏那边呢?她今天去药铺了吗?”
“去了!”晚翠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奴婢跟着春杏到了西街的回春堂,看到她进去买了东西,就找了个借口跟药铺的王掌柜搭话。王掌柜是北境人,十年前逃难来京城开的药铺,跟咱们国公府还有点旧交情——他偷偷告诉奴婢,春杏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来买‘躁狂散’,每次都说是‘柳姨娘要的安神药材’,还特意嘱咐要‘磨成细粉,别让人看出来’。这是王掌柜给奴婢写的证词,他说要是咱们需要,他愿意出面作证。”
苏清鸢展开纸条,上面是王掌柜工整的字迹,写清了春杏每次购药的日期、数量,还有柳姨娘的嘱托,末尾还按了红色的指印。她看着纸条,心里冷笑——柳姨娘和苏怜月倒是谨慎,可惜百密一疏,还是留下了证据。
“王掌柜愿意出面作证?”苏清鸢有些意外,她原以为顶多能拿到购药记录,没想到还能有证人。
“王掌柜说,他早就看不惯柳姨娘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