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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衍靠在吧台,耳边是顾婉禾不算悦耳的尖叫与质问,“宗衍,你答应了我会救姿真出来,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贺家的律师还是紧咬不放?”
“紧咬不放?”宗衍呵了声,漫不经心,“怎么会呢,我跟贺家谈过,他们没有转为防卫过当的辩护吗?”
“防卫过当姿真也是要坐牢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贺家让步了,剩下的便要看姿真的辩护律师了,你难道没给她找好一点的律师?”
“你少诡辩了!”
庭审已经结束。
姿真一审败诉,因防卫过当被判一年零六个月。
这是顾婉禾没有料到的,在旁听之前,她信誓旦旦,以为姿真会没事。
现在这个局面,完全是宗衍一手造成。
如果宗衍一开始没有答应要帮姿真,顾婉禾会拼命去找证据,而不是将希望全权寄托在宗衍身上,导致败诉。
“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姿真无罪释放是不是?”顾婉禾站在车旁,保镖撑着伞,面无表情听着她破口大骂。
雨声从话筒里传过来。
这些声音入耳,宗衍身心更加愉悦,“她伤了人,想要无罪是不是有些天方夜谭了,一年多的刑法,是给贺家的交代。”
“有你出面,别说贺二是植物人了,就算死了他们又敢怎么样?”
“六太太,谨言慎行。”
宗衍喝下口酒,喉结滚动,生涩甘甜,“我可不是你嘴里那种横行霸道的人,宗家更不是会蔑视法制的家族。”
“……你根本没打算救姿真是不是?”
雨扫在空气里,顾婉禾倒吸了一口凉气,“让姿真坐牢,贺家是不会放过她的,她或许连平安出来都做不到了!”
“怎么会,姿真可比你想得坚强。”
结束通话。
耳边没了声音,宗衍捏着酒杯的手忽然用力,玻璃在掌中砰然碎裂,细碎玻璃扎进了肉里,血流不止。
像那夜一样。
他流着血,漫无目的开着车,在极度的恨与耻辱中,找到了贺二父亲。
一见宗衍,对方只当他是为了姿真而来。
是也不是。
他来,不是要救姿真,而是要姿真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