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闭眼:"
……我承认负了你。
"
"
可你也不该因此与王家勾结,挑起战争!
"
陆璟尧一把掀翻茶几,碎瓷四溅。
"
那些死在炮火里的百姓何其无辜?!
"
他指着窗外尚未散尽的硝烟,"
你知道这几天整个宣市死了多少人!
"
陶希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唇角的笑意却愈艳丽:"
那又如何?"
她站起身,倾身靠近,"
你陆司令这几年收复东北,可没这般菩萨心肠。
"
"
那是军阀混战!
"
陆璟尧一把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如今外敌环伺,你竟为私怨引狼入室——"
他忽然嗅到她衣领间的鸦片烟味,瞳孔骤缩,"
你抽大烟了?"
陶希猛地抽回手,鬓散乱:"
拜你所赐啊。
"
她突然大笑,笑声里混着咳喘,"
当年你把我扔在南京医院那晚,不就是日本军官用烟膏替我止的痛?"
陆璟尧如遭雷击。
他想起两年前那个雨夜,陶希为了逼他娶她跳河,而他以签下军令状拒绝,她竟那时就扯上日本。
"
收手吧,陶希。
"
他声音突然哑了,"
趁现在还没酿成大祸。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有恨,可以冲我来,但至少……别当卖国贼。
"
陶希盯着他,目光垂落:"
……晚了,陆璟尧……王家的增援部队马上进城了。
"
她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沉迷的后仰在椅背上,"
我们三个都得死…"
"
陶希!
"
陆璟尧厉喝,眼中终于浮现痛色,"
你爷爷就是死在日本人手里的!
当年陶老先生宁可跳江也不当汉奸,你如今——"
"
别提陶家!
"
陶希突然抓起烟灰缸砸向地面,水晶碎片如星芒四溅,"
如果不是陶家,如果不是你,我何至于此"
她声音戛然而止,胸口剧烈起伏。
她永远不会忘,在陆璟尧拒绝与她的婚事之后。
有一日,父亲带着一个日本男人来家里,缎带上的樱花香毒比砒霜。
执棋人……她忽然低笑起来,眼角脂粉被泪水冲开沟壑。
什么闺秀体面,什么新式理想,早在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抚上她膝头时,她整个人就随着撕碎的衣襟一起烧成了灰。
棋子终究只能是棋子,她的人生早比南京城的阴沟还脏了。
窗外突然传来密集的爆炸声,陆璟尧拾起军帽,最后看了她一眼:"
最后三天,你若还在宣城,我会亲自来抓人。
"
他转身时大衣带起一阵风,"
别让我更看不起你。
"
陶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眼泪模糊中吸完了那支烟,烟消云散处是她最后的告别。
陆璟尧去了战区,但还是留下了武阳送她。
西山那边打起来了,武阳带着她走了小路,坑坑洼洼,坐在后面的人却好似没有知觉,只凝着一双看不到底的眼睛望着斑驳的窗外。
“武阳,你多大了?”
陶希突然问道。
“啊?”
武阳愣了下,才答道,“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