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心跳没来由地漏掉一拍。
他,他很是不习惯,诗宛第一次跟他撒娇。
复健了快两个月,她也确实辛苦,极少喊累喊疼,更别说撒娇耍赖。
他喉结滚动,几乎要脱口应下。
却在低头时,猝不及防撞见那道伤疤——从她纤细的脚踝蜿蜒而上,像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白皙的肌肤上。
他的心猛地就重重的沉了下去。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天漫长大雪里,清桅浑身是血,双目紧闭,毫无生机的一幕。
他那时候才明白,原来爱也可以那么疼,比心脏动手术的时候疼一千倍一万倍。
程诗宛见他低垂着头,也不说话,心里纳闷,想着要不要再开口说句好听的什么,刚开口,“瑞林……”
“王瑞林,你出来!”
门外一道声音伴着激烈的敲门声同时响起。
王瑞林从思绪中惊醒回来,敛了满目落寞,扶着程诗宛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嗯。”
程诗宛笑着点头,又倾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小心些,三姐很生气的样子呢。”
王瑞林从复健室出来,扑面而来的寒风将他的脸吹的冷冽。
他刚带上门,就将王双一把拽住。
"
你拉我上哪儿去?"
王双踩着十厘米的高跟踉跄两步。
“你说话声音大,别吵着她。”
王瑞林冷声答。
王双心口好像被塞了一捧雪,浑身打了个激灵,一边走一边翻白眼。
刚被拽进消防楼梯间。
昏暗灯光下,王双气得连俄语都蹦出来了:"
tыbcepexhyлcr!(你疯了吧!
)"
抬手就往他脑袋上招呼,"
诶,我以前怎么就没现,我们老王家还出情种呢?,还是你这种重色轻姐的不值钱玩意儿!”
面对王双的气急败坏,王瑞林倒是淡然的很,他略一仰头那一巴掌就扑了个空。
“你找我什么事?”
王瑞林淡声问她。
“还能什么事!”
王双嘴里骂个不停,从包里拿出一个棕色的文件袋,“入学手续办好了,莫斯科第一国立医科大学。”
王瑞林闻言眸光一亮,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伸手就去接文件袋,可是……怎么都拿不动。
另一头王双拽着文件袋的指节泛白,心里尚存的一丝理智在疯狂拉扯,“这一入学可就是好几年,你,你真打算把她留在这儿?”
王瑞林不说话,漆黑的眼底泛起偏执的火光,更用力的拉文件袋。
王双仍拽着不放,“医生说她随时可能恢复记忆,她如果知道你骗她,后果……那就决不是恨你那么简单。
而陆璟尧若是知道,非杀了你不可!”
“那又如何!
能留一秒是一秒,能留一刻是一刻。”
他眼底翻涌着偏执的暗潮,执着的想。
他脑子里浮现出刚刚复健室的一幕,那是她清醒时绝对不会对他有的笑。
“你这个孩子怎么就……!”
王双气得指尖抖,文件袋在她手中皱成一团“留下又能怎么样呢?她迟早有想起来的那一天,你还能把她脑子打开将陆璟尧从她脑子里挖出去?!”
“如果斯赖德博士可以,我还真想那么做。”
王瑞林突然低笑出声,镜片后的眼睛泛起病态的亮光。
“你,你简直疯的无可救药!”
王双猛地将文件袋砸在他胸口,“你们就互相折磨到死吧,我不管了。”
“你管不了我了,姐。”
我连自己都管不了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