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是个孤儿,刚出生就被人扔在了路边。
那是个寒冬。
被冻得快失去所有呼吸,本是必死命数的他却偶然遇到了下山采买物资的云尘道长。
云尘道长把他带到了山上的道观,救活了他,还给他起名,教他认字。
道观里经常一动不动坐着打坐的老道灵虚子在他会说话后,经常夸他很有悟性,有修道的天赋。
于是同样觉得那些晦涩难懂的八卦经术很有意思苏仪拜在了云尘道长门下。
自此,他有了师父,有了太师父,也慢慢有了诸多师兄弟。
深山里贫苦又平静的修道生活就这样过了很多年。
直到第一颗炮弹落到了山脚下的村庄里。
接着便是接连不断在深夜里突然亮起的火光和无数绝望的哭声。
战火纷飞,到处硝烟弥漫的年代,在深山中清修的苏仪等人也被迫直面观看这人世的残酷动荡。
后来,道观里的最小的两个小师弟第一个收起手中罗盘,背上偷偷磨了好几晚的锄头下了山。
两个小师弟离开不过五日,闭目打坐的太师父灵虚子忽然睁开眼睛,掉落了手中拂尘。
当天晚上,观中供桌上多了两个灵位。
再后来,师父云尘道长把自己最看重的法器交给了他,交代他照顾好太师父后,带着剩下的师兄弟也下了山。
苏仪在日渐吵闹的山中等了一年。
但这一年中,走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
只有太师父灵虚子偶尔会在供桌上平静地添置上一两个灵位。
在师父和师兄弟们的名字又重聚在一起的时候,灵虚子在一个清晨对苏仪说他已经学有所成,可以下山了。
那年,苏仪三十岁。
苏仪知道自己的师父,师兄弟已经全没了,他是带着满腔怒火和仇恨下山的。
早在两个小师弟为了心中那团热血走下山时,苏仪就很想也放下手中罗盘。
但太师父灵虚子一直和他说,他的时机未到。
终于等到时机的苏仪在下山时背上了道观里的大刀,奔向了他眼中血气最厚重的方向。
后来,苏仪去了很多地方,那把越来越亮的唐代大刀也不知道染上了多少鲜血。
苏仪是在离开道观的两年后再次重回了故土。
本想看望一下太师父,但心情复杂爬上山顶后的苏仪却现自己生活了三十年的道观早已成了一片废墟。
在废墟中枯坐了一夜,苏仪后来找了人打听才知道,就在自己离开道观的第二天,几枚炮弹就落到了山中。
苏仪本以为自己的太师父已经仙逝,但七年后,在战争胜利的那年,无数欢呼的人群当中,苏仪竟然再次看到了太师父灵虚子。
灵虚子和苏仪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一丝变化,鹤白须,背脊挺直,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破旧道袍。
苏仪看到人群中的太师父在朝自己笑着点头,还看到了太师父身上有着几道耀眼的金光。
但再回过神时,人群里的太师父就不见了。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要不是之后又在人群中看到过一个散着熟悉金光的男人,苏仪都会怀疑太师父的那次出现是自己的幻觉。
苏仪是在抗战胜利后的第二年来到了港岛。
收起了陪伴自己七年的唐刀,苏仪在来到港岛后重新拿起了罗盘。
也是在他重新静下心修行时,苏仪慢慢确定了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两次金光到底是什么。
苏仪后来曾跟其他有玄学传承的家族或者门派打听过太师父的消息。
模糊知道那些年太师父和花国的玄学高人好像一直在守护着什么东西。
苏仪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
但那年太师父身上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