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杜羽瑶含泪点头,跟着母亲和丫鬟,用泥浆水混着锅底灰,将自己白皙的脸蛋、脖颈、手臂都抹得脏污不堪。不过片刻,知书达理、清秀可人的县令小姐,便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眼神怯懦的小村姑。
杜至远自己也换上破旧短褂,将那份精心准备、足以证明身份又不暴露官身的特殊路引,仔细缝入贴身衣物的夹层。最后,他将金银分给家人和仆人缝在身上,又将干粮密密实实地塞进了烂棉絮褥子里。
他们藏身的小院不过两日,汹涌的灾民潮便如预料般席卷了整个谷县。县城很快被劫掠一空。杜至远临行前已嘱托县衙众人各自避难,愤怒的灾民冲入县衙,放火将其烧毁。杜至远远远望见县城方向浓烟蔽日,又听得人声震天,心中唯余一片悲凉。
更令人心惊的是,谷县本地百姓在短暂抵抗后,家中存粮亦被灾民洗劫殆尽。绝望之下,本地人也只得拖家带口,汇入了逃荒的洪流。整个谷县,彻底沦为一座空城。灾民们麻木地涌向了下一个州府。
杜家六口,连同七名忠仆,主仆十三人混入庞大而混乱的灾民队伍,选择了往东北方向行进的那股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