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崇安继续道:“臣斗胆恳请王爷相助,将臣所写书信转交京城百草堂掌柜。他与臣在云南任职的表叔有药材生意往来,届时表叔会设法将信转交给杜家叔叔。”
王爷看了一眼左手边的亲兵:“安排人替裴统领把信送到京城。”
裴崇安将信交给亲兵后,恭敬退下。
王爷一直忍耐到晚上才在书房召见幕僚陈先生。陈先生见王爷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无波无澜,心头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他胆战心惊地起身躬身道:“王爷,可是属下有不妥之处?”
王爷并未出声。陈先生只能一直躬身站着。王爷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不过片刻,陈先生额头已渗出冷汗。过了好一会儿,王爷才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淡淡道:“陈先生坐下吧。”
等陈先生战战兢兢落座,宣王才道:“陈先生,本王请你来协助,亦知你行事初衷是为本王着想。只是你这般私自拿主意,行事之前当与本王商议。裴崇安是裴家精心培养的长子,有勇有谋,行事冷静,乃能担一方大任的将才。此事若露了风声,让我们之间生了嫌隙,恐有隐患。统兵打仗的能人不少,但有才干驻守一方者不多。你以为的小事,却可能撕开信任的口子。小事亦可酿大祸。”
陈先生背上冷汗涔涔,自知此番自作聪明、越俎代庖,犯了王爷大忌。王爷最忌讳旁人替他拿主意。他忙又起身,忐忑不安道:“王爷,属下知错,绝无下次!”
宣王见敲打差不多了,语气转缓:“你也是一片忠心。谢家小姐的事,过些时日再议。”
待陈先生离去,屏风后的总管走了出来,面色同样凝重。事已至此,总管进言道:“王爷,王妃人选必须尽早定下。否则,明年王爷若攻下京城,文武百官更会心思浮动,家家都想把女儿送进宫来。届时刚打下江山,下面的人怕就要争权夺利了。谢家小姐虚岁已十五,身体康健,个子高挑,不似寻常闺阁小姐那般娇弱。她……王爷,您也该有子嗣了。这王妃之位,非谢家小姐不可。谢小姐做了王妃,周巡抚、裴家与张指挥使才不易联合生事。且世子最好为谢小姐所出。只要谢小姐诞下世子,谢大人夫妇自会设法笼络住裴、张两家。王爷也可安枕几年。”
宣王颔首,凝重道:“谢大人夫妇极疼此女。我会让他端午节前回辽东,提前稍作暗示。”
婉宁的地一直忙到端午节还未种完,只得留下管事在灵阳江监工。她父母回了边境,她陪祖母回边境一家过节。
婉宁生怕不知情的祖母回了边境对崇仁哥太过热情,在回边境的马车上,便装作撒娇,嘟着嘴道:“祖母,我以前听清雅姐姐说,她家的庶出兄妹都死在了流放路上,她姐弟是她祖父想尽办法才保下的。我还好奇崇仁哥他们三兄弟怎的本事那么大,竟能一个不少全须全尾地活到辽东,尤其是崇青哥那时还那么小。”
水生娘果然好奇问道:“他们想了啥法子?竟能一个不死全活了下来?”
婉宁拖着腔调道:“哪里是他们兄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