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生娘不解:“辽东铺子里没见过这种。床这么沉,为啥要从那么远的江南买来?”
三丫知道谢婶子和自己情分不同,便没隐瞒,小声道:“这种木料贵重,雕工也讲究,一般都是江南的好工匠做。”
水生娘也觉得确实精美非凡,好奇地问:“那得花多少钱?”
“单这床六百两,还有其他家具一起花了五百两,请了镖局才运到辽东。”
水生娘倒抽一口冷气,疑惑地看着三丫:“为啥花这么大价钱就为一张床?要我说,多置办些新棉花被褥才实在,谁还直接睡木板上不成?”
三丫沉默片刻,低声道:“谢婶子,你不是外人,也疼炤炤。炤炤夫家是世袭千户,好几代人了,在辽东有头有脸,家里富贵,几代人攒下的家底不是我们能比的。人家家里用的东西都好。这喜床我们女方抬过去,也是想给炤炤长脸,不想让人瞧轻了她。”
水生娘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待看到粗布盖着的一整套紫檀家具,还有描金箱子里装着的十二箱江南锦缎布料时,她的脚步越发沉重,简直抬不起来了。对三丫道:“不看了,不看了,等全备好了再来细细看吧。对了三丫,关了城门你们怎么送进城来的?”
“谢婶子,去年就订好了,打仗前布料和家具都打好送来了。”
水生娘靠近三丫,悄声问:“三丫,你给炤炤备这么多?岂不是要掏空家底?”
三丫笑道:“今年我家就炤炤出门这一件大事花销大,别的真没啥大花用。”
水生娘低声道:“你还有晨熙呢?”
三丫拍拍谢婶子的手:“晨熙还有几年,我慢慢攒。”
“炤炤不是自己有铺子,还有一千亩地吗?这嫁妆已经很了不得了!”
三丫笑道:“我们就想着尽量多给炤炤备些,她到了夫家腰杆也硬些。”
水生娘已无心在三丫家久坐,恹恹道:“三丫,让邱妈妈好好帮炤炤绣嫁妆吧,多绣点,别让人挑了错去。人家夫家官当得比怀庆大。我们婉宁冬天再来学。”
三丫拉着水生娘的手挽留:“谢婶子,今儿中午炖了羊肉,吃了再走吧?”
水生娘摇摇头:“不了,家去了。”
婉宁见祖母提不起精神,甜甜笑道:“姨,我们过些日子再来。”
一到家,水生娘就躺床上了。婉宁笑道:“祖母你愁啥?我名下还有一千亩地呢!再说咱们也不跟炤炤姐比。这有啥好愁的?”
水生娘无精打采道:“你小,你不懂。没听你三丫姨说么,人家当官当了几代人,家里都是好东西,东西不好可能人家瞧不上。就你那一千亩地都做嫁妆,也赶不上炤炤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