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怜惜我这侄女,替我管理地产铺子多年,我从未怀疑过大伯母。就是我地里铺子的产出,我知道大伯母也是替我存着的。大伯母堂堂指挥使佥事夫人,怎会私吞侄女嫁妆……”她顿了顿,红了眼眶,“我知道大伯母是怕我小,不会管家理事,怕我乱花用钱财,定是想等我出门时一起给我压箱底,好让我风光出门,免得巡抚家看轻我们苏家。”
王氏脸色难看起来,手里的茶盏一顿,扯了丝笑:“急什么?大伯母从前担忧你年纪小,不懂经营,那些铺子田产,大伯母才先替你管着的。到时候嫁妆礼单自然会有的。”
催妆日前夜,指挥使佥事家妆奁阁灯火通明。
大伯母王氏攥着刚拟好的嫁妆单子,气得手发抖。她反复核对着手中的账册——
“苏州府云上大街绸缎铺一间,粮食铺子一间,香料铺子一间!”她咬着牙道,“黄氏这个奸诈之人!居然背着我们偷偷给这丫头置办了江南的产业!”抬头委屈地对老夫人和丈夫道:“母亲,老爷,你们看!弟妹把小叔在江南当县令的银钱,全部都变成了她自己的妆奁,留给了敏丫头!年年小叔在江南送的节礼都不多,江南富庶,小叔这县令不知捞了多少银钱?”
老夫人一听大儿媳指责自己的小儿子,顿时冷了脸。指挥使佥事看了眼母亲,冷着脸斥责夫人:“胡说八道什么!”
王氏委屈道:“母亲,老爷,这三间铺子没个两三万两银子根本买不着!就凭黄氏自己那点嫁妆产出,拿啥去江南买铺子……”她眼睛闪了下,压低声音,“这些银钱说到底都是小叔的,如今却要让敏丫头带到外姓人家中去了。”她不敢明说要添给自己儿女。
接着又小声道:“这嫁妆比出嫁的大丫头多太多了!往后二丫头这嫁妆可怎么置办?本来就没有堂妹嫁在堂姐前面的,也是看着巡抚家公子身体不好,才把婚期议得这么紧,我只得把二丫头嫁回了娘家堂侄儿。如今二丫头公中得的嫁妆,连敏丫头一成都不到!何况家里还有六个孩子将来成亲,若是分家别户就更少了。”
指挥使佥事也没想到弟妹竟把弟弟的钱全变成了江南的妆奁。他看着母亲,犹豫地道:“娘,您看………”这事只能让母亲出面让敏丫头把江南三个铺子交出来。他和夫人开口,只会落得个夺侄女嫁妆的名声,把巡抚也得罪了。家里光儿子就六个,两个嫡子四个庶子,一分家产就更少了。
老夫人一听到江南三个铺子要这么些银钱,也很震惊。总不能让小儿子的钱都让敏丫头带到别人家去了。她看了眼儿子:“你们看,把敏丫头叫来,怎么说好?”
指挥使佥事默了默:“弟弟膝下无子,总得有人供奉香火。不如……把二小子过继给弟弟。”
大夫人一听哪里愿意!把庶子过继给小叔家,以后小叔能分公中四成产业,更别提江南铺子了,全成了那庶子的!至于供奉香火?不过是婆母活着时给小叔烧几张纸而已!忙道:“让三小子过继吧!”
见儿子没有反对,老夫人心想反正都是自己孙儿,大儿媳想让自己亲生的小儿子过继二房,多占些财产也无可厚非,默了片刻道:“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