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您去看看收粮，免得您一个人孤单。”

    水生娘见孙女如此体贴，心中一热脱口道：“祖母的金钗，等你大了就留给你。”

    婉宁点点头：“这还有点疼我的样子。”

    水生和小桃强忍着笑。水生心道：老娘手头也没啥钱，有点值钱的怕是要被这闺女抠干净。看老娘高兴，他便爽快应下：“行！娘，您就带着婉宁跟我回白月湾村。”

    景宇也很想回去，无奈要在边境治病，只得拜托水生娘：“谢婶子，劳您帮忙看看我家房子。”

    水生娘爽朗应道：“好！我回去好好收拾，今年过年咱就回白月湾过。那儿才是咱的家！”至于陵州嘉县，除了水生爹的坟，她并无多少留恋。

    水生的马车行至白月湾新村上坡的路口，望着倒映着苍翠群山的白月湾，水生娘眼眶发热。宝树祖父带着族人相迎。水生娘大方地分着小桃准备的糖块给大家。

    水生陪着宝树族人及里正吃了饭，将老娘和婉宁安顿在岳母的房子里，留下春月照看。自己则带了随从匆匆赶去探望恩师。

    快三年未见，水生见了先生便跪地叩谢教导之恩。

    先生心中感慨万千：当年收下这孩子，也是自己的福缘。

    水生时间紧迫，无法久留，先生便抓紧时间多教导些为官之道。

    第二日水生辞行时，见先生佝偻着身子由宏文搀扶着站在路口相送，心下难过。他下车将先生送回屋里，殷切叮嘱：“您老保重身体。清雅那边您放心；宏文这里，过几年我自会为他打算。您平日就看看喜欢的书，教导宏文。千万别再送我，让宏文送就好。”

    先生慈爱地拍着水生的手：“好，听你的，让宏文送。你安心当差，莫要挂念我。托你的福，没人敢为难我们。”他怕耽误水生的行程，挥手催促，“快走吧，免得路上赶。”

    宏文恭敬道：“谢叔，我送您。”

    水生走出院子，回头望去，先生仍站在门口目送他远去。

    水生回到边境，差事颇为顺心；景宇也得了叶太医疗治。小桃时常邀上三丫一家和清雅一家相聚，日子倒也满足。

    八月底，三丫一家在小桃家用过晚饭。怀庆有些为难地对水生道：“千户大人家的小儿子考了两次才中举，名次还在中游，想明年去京城下场试试，苦于无人指点。先前你给的笔记，小公子受益匪浅，千户大人很是钦佩你的才学。”——水生如今是县令，公务繁忙，哪得空指点他人？但千户大人开了口，怀庆实在推却不得。

    水生也为难：“张大哥，我才到边境，衙门事务刚接手，且边境不同他处，我还要负责军营粮草。你既开口，想必也是为难。千户大人毕竟是你的上峰，我自然要为你考虑。你看这样行不？让小公子晚上来我家，我给他指点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