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若能租上六七十亩地，又添了骡子，种起来就松快多了。这么低的租子，不出几年，家家都能过上好光景！”

    小桃点头：“大家一同逃荒的情分，自然与别处不同。”

    小桃还托了张二哥为水生的先生家置办年礼：六块上好棉布、十斤肉、一筐鸡蛋、两刀练字纸、二十两银子；另给清雅备了一支珍珠钗。先生家的田地由宝树族人帮忙耕种，工钱从铺子里支取。小桃还亲手为先生缝制了两身衣衫。这些是早与水生商议定好的。如今水生在京为官，先生家在当地也无人敢为难。余下的事，便是托三丫为清雅说门好亲事了。

    安排妥当后，小桃只留下一百两银子备用，其余银钱连同带给三丫的京城好料子，一并交托张二哥带回辽东。

    水生娘一想到白月湾两千亩地，她转都得转大半天，高兴地合不拢嘴。

    午时，水生抽空回家，陪张二哥一行人用了饭，又请宝树爹每月去给先生送一回礼——捎些粮食、肉蛋、油，并转交自己给先生的书信。最后安排随从将张二哥一行人平安送出城门。

    晚间，水生娘眼里满是欢喜，悄声对儿子道：“小桃今年挣的钱，又让桂枝男人回去买一千亩地。我就是不种，光在地头看着就高兴！以后的孙儿们，个个都能分上一大片地。”

    话音刚落，一直抱着她裤腿玩耍的孙女婉宁却松了手，低着头小声啜泣起来。水生心疼不已，一把抱起女儿，急问：“婉宁可是哪儿难受？”这闺女平日跟着祖母在院里玩耍，甚少生病，更不轻易哭闹，这一哭让水生慌了神。

    水生娘也赶紧用额头去贴孙女额头，试探是否发热。婉宁却扭开头不理。水生娘又伸手去摸，婉宁再次避开。

    孙女向来最亲她，从未这般过。水生娘忙伸手要抱，急着催水生：“快让人去请大夫！这都要过年了，婉宁这是怎么了？”

    婉宁不伸手，只趴在爹爹肩头，抽噎着小声道：“祖母不疼我……”

    水生娘顿觉冤屈，急道：“小祖宗！我只差把你供起来了，怎会不疼你？是哪个下人多嘴了？”为证清白，又道：“你这小没良心的！你出生在白月湾，祖母光是给产婆的喜钱就封了六百文！你以后大了去打听打听，庄户人家添个孙女，谁舍得给六百文？你平日想吃啥，祖母哪样没依着你？”

    婉宁抬起泪眼看向祖母。水生娘心疼又心急，下意识地就要用袖口去擦孙女的脸，又猛地想起小桃平日里说孩子细皮嫩肉的，要用干净帕子。赶紧从怀里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婉宁拭去泪水，嘴里絮叨着：“哭啥？天冷，哭了脸要皴的。”

    婉宁抠着小手，委屈道：“您说地都给孙子们分……不分给我……”

    水生娘懵了：“啥？你想分家里的地？”——哪有孙女分地的。

    水生连忙哄道：“爹娘攒了钱，单独给我们婉宁买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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