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岭终究还是天晓岭，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亦不知见证了多少人世间的悲欢喜散。

而见得多了，自然有几分麻木。

所以即便有人在她的领域散凶意，她也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静静的等待，等待散凶意的人，自己收回煞意。

一如此时的柳文。

虽然这时候的柳文看起来更加危险，眸子空洞杀气四伏，不过李佑却是笑了。

纯真的笑意。

“人杀人，终究还是不好。”

有着大修士逍易子的残破记忆，李佑此时的口气居然有几分萧瑟。

而这样的口吻最易打动人。

“你道心通明，心性坚毅，有这样的杀性依然能保持理智，为什么就不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循循善诱，说的大抵便是如此。

“一个人，平白无故的沾惹杀戮，除了平添业债，还有半分利处？”

因其所为，分利明害。

“招惹杀业，新添因果，而后道心种魔？”

因其所以，耸人听闻。

“……”

柳文闻言不语，李佑同样没办法继续诉说，于是只好继续陪他沉默。

沉默，又是沉默。

李佑忽然觉得有些累，不仅是身体，还有精力。

从第一次看到柳文开始，这个喜欢穿白袍的少年就给他一种宁静的感觉，谦谦君子，善气迎人。

但在之后，特别是次猎杀妖兽开始，柳文给他的感觉就变了，变得嗜杀，变得凶狂，变的越来越不像他，后来更是在他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煞气！

而在今天，李佑更是次见到如此凶狠暴虐的柳文。

“我知道了，多谢。”

些许疲惫的声音传来，柳文抬起头，眼神依旧空洞，但在深处，仍有几分暴虐。

“无碍事，无碍事。”

无碍事？确实是无碍事，柳文不是他李佑的什么人，不过萍水相逢，相交个月。

所以无论柳文最后成了什么样，其实都不关他什么事。

因为不在意，所以无碍事。

只是，不管怎样，李佑都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柳文卸去这份杀意，从此一心为正，不轻露杀伐。

因为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