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宸宫内,这是沈穗儿“入选”后,第一次被正式宣召侍寝。
她穿着一身妃嫔初次承宠时例制的、略显繁复的绯色寝衣,墨发松散地披在肩后,未施粉黛,容颜在跳跃的烛光下更显清冷。
她安静地坐在龙榻边缘,背脊挺直,眼神平视着前方,看不出丝毫新妃应有的羞涩或惶恐。
君御泽沐浴更衣完毕,穿着一身明黄寝衣走进内殿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绷感。
君御泽脚步顿了顿。他想起初遇时她那满院的机关和毫不留情的一脚,又想起殿选时自己那句没过脑子的“歹毒”评价……
虽说后来是他自己反悔把人留下的,但此刻真到了这“洞房花烛”的时刻,他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不自在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过于沉寂的氛围,声音刻意放得和缓,甚至带着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安抚意味:“咳……不怕。”
这话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干巴巴的。
然而,沈穗儿闻言,却缓缓转过头来看向他。那双清澈沉静的眸子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仿佛洞察了他那点微妙的不安。
她微微抿了抿唇,开口,声音平稳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极其轻微的、安抚式的…无奈?
“陛下,”她语气认真地纠正道,“是您别怕。”
君御泽:“……?”
沈穗儿目光坦然,继续用那平铺直叙、却字字惊心的语气补充道,仿佛在陈述一项事实清单:“嫔妾不会行刺。此处没有机关。”
她顿了顿,视线似乎若有似无地扫过他当年被踹的腿上,最后保证道:“也不会……踹您。”
君御泽:“……”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颊隐隐有些发烫,一种被看穿心思、并且被如此直白地摊开来说的窘迫感瞬间席卷了他!
谁紧张了?!他怎么可能紧张?!他是皇帝!他是男人!
还有!她后面补充的那三条是什么鬼?!这不摆明了是在提醒他他们那“不堪回首”的初遇吗?!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可偏偏,她说话的神情又是那样一本正经,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