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的虚空中劈出一条笔直通道。尽头处,隐约可见一块石碑,上面以剑意铭刻八字——人剑合一,终成剑鞘。
陆渊怔了一瞬,随即笑得更狠:“老叶,你这请客的方式,还是这么不讲道理。”
他迈步前行,脚下踏着剑雨铺就的路径。每走一步,九厄剑便震得更厉害一分。剑脊上的符文暴动不止,仿佛在抗拒某种即将到来的融合。识海中,渡劫盘的光芽忽明忽暗,情劫之种竟也开始轻微抽搐。
“怎么,怕了?”陆渊低头看着剑身,指尖抚过那道“时”字,“你怕变成鞘,可我偏要它护着你。”
他忽然抬手,将九厄剑猛然插入心口。
没有惨叫,只有一声低沉的闷响。鲜血顺着剑槽奔涌,却未滴落,而是逆流而上,浸润整柄残剑。识海轰然震动,那道封印在噬魂链深处的残念终于彻底苏醒。
虚空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白衣胜雪,眉目如寒潭映月,肩无剑,却有万剑为其臣服。他立于剑雨尽头,目光落在陆渊心口那柄染血的九厄剑上,唇未动,声自现:
“你疯了。”
陆渊咳出一口血,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说对了。老子从头到尾就没正常过。”
“此剑为逆天之器,岂容凡躯为鞘?”
“凡躯?”陆渊冷笑,“你都把自己炼成鞘了,还跟我讲这些规矩?”
那虚影沉默片刻,剑雨停歇,万千小剑缓缓垂首,如臣子跪拜君王。
“我葬剑为鞘,只为护你一程。”虚影声音渐低,“可这一程,不该由你来承。”
“不该?”陆渊一把拔出心口之剑,血顺着剑尖滴落,“你替我挡过多少劫?葬过多少命?现在跟我说‘不该’?”
他猛然抬头,左眼银河纹路暴涨,右眼红线如血蛇游走:“这次,换我来当剑锋。你——给我当鞘!”
话音落,九厄剑脱手飞出,悬于半空。剑脊符文暴动至极,竟欲自行挣脱。可就在此刻,心口血线骤然绷紧,情劫之种微闪,渡劫盘投射出一道青铜锁链,将剑身牢牢缚住。
虚影凝望良久,终是抬手。
一指轻点剑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