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天穹上的魔影并未愤怒，反而低笑起来，声音如万雷滚动。

“你斩的，不过是我的皮相。”

话音落，天地变色。

九重天穹尽数化为血色漩涡，无数黑色触手破空而出，每一根都缠绕着一名修士的金丹，有的还在挣扎，有的早已熄灭神光。触手如藤蔓般缠绕，迅速编织成一座巨大的阵图——万丹祭魔阵，雏形已成。

陆渊感知到脚下的大地在颤抖，不是地震，而是灵脉被强行抽离。云州、北荒、南岭……整个大陆的灵气正被一股无形之力抽走，注入那魔影的躯壳。山河枯竭，草木成灰，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而腥臭。

末日，不是将至。

是正在降临。

他低头，看见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青铜指环在血光中微微发烫，那道女子的侧影，仿佛在无声低语。

“你说过，等我。”他轻声道，声音不大，却穿透了万雷轰鸣。

他抬头，九厄剑横于胸前，七具悖道化身虚影环绕，齐齐低喝：

“我非容器，亦非棋子。”

“我即天道。”

剑光再起，这一次，不是斩向苍穹。

而是刺入自身心口。

剑尖破皮，血光喷涌，可那血不落，反而逆流而上，缠绕剑身，与九厄剑的裂痕共鸣。刹那间，剑脊浮现出半幅古老的壁画——葬仙壁画。

画面中央，初代阁主背对苍穹，手持一柄青铜剑，正将剑尖刺入自己胸膛。

动作，与陆渊此刻，一模一样。

血光中，壁画缓缓浮现更多细节：那青铜剑，正是九厄剑；那背影，衣袍残破，左眼银河纹路清晰可见；而他的脚下，不是大地，而是一具具倒下的身影——有魔教圣女，有剑阁弃徒，有瑶池圣女，还有……无数个陆渊。

壁画未完，可陆渊已明白。

他不是继承者。

他是轮回的终点，也是开端。

九厄剑在心口颤动，裂痕中涌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混沌般的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剑的最深处苏醒。

天穹上的魔影终于动容。

“你竟敢……逆启封印？”

陆渊不答，只是将剑再送一寸。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可他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

“我命由我……”

他低语，声音沙哑却坚定。

“不由天。”

剑光暴涨，混沌之光冲天而起，竟在血色漩涡中撕开一道裂口。悖道真身虚影踏前一步，七影合一，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剑光，直指魔影核心。

魔影怒吼，万丹祭魔阵全面启动，无数触手如黑潮般扑来，每一根都缠绕着一名修士的毕生修为，意图将陆渊彻底吞噬。

陆渊却只是握紧剑柄，任由心口的血不断涌出，浇灌剑身。

葬仙壁画的另一半，正在缓缓浮现。

画面中，初代阁主的剑，已完全没入心口，而他的身后，九重天穹轰然崩塌，一道身影踏碎虚空而来，手持同样的青铜剑，眼神与他一模一样。

那身影，正是陆渊。

剑脊上的谶语，悄然浮现半句：

“万古长明。”

陆渊睁眼，左眼银河纹路静止如渊，瞳孔深处，倒映着整个崩塌的天地。

他松开左手，任由戒指悬于半空。

那道女子的侧影，嘴角扬起的弧度，比之前多了一分。

他右手猛然一提，九厄剑自心口抽出，剑身滴血不沾，反而流转着混沌与金光交织的纹路。

悖道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