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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计院那栋颇有年头的红砖楼在暮色里显得格外肃穆。
云芝宇在楼下的梧桐树影里徘徊了足有十分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兜里那半张纸粗糙的边缘。
302教室的灯光从高处的窗户透出来,映亮了一小片深蓝的夜空,也像某种无声的召唤。
最终,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带着点铁锈味的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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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安静得过分,只有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荡起微弱的回音。
越是接近302,一种无形的压力就越是清晰地攫住了他。
教室门虚掩着,透出明亮的灯光和隐约的人声。
他停在门外,能听见里面有人在言,语很快,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指尖有些凉,轻轻推开了门。
教室里只坐了寥寥七八个人,分散在靠前的几排座位上。
讲台上站着一个男生,正对着台下慷慨陈词,手势挥动,显得很投入。
而台下,坐在第一排正中央位置的,正是时遐思。
她今天没穿那条浅蓝的裙子,换了一件宽松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衫,衬得肤色愈白皙。
长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慵懒地垂在颊边。
她微微斜倚着椅背,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间,一支中性笔正灵活地、无声地旋转着,度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她的目光落在讲台言的男生身上,神情专注,却又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平静。
那支旋转的笔,是她身上唯一快移动的东西,像她冷静思维具象化的指针。
云芝宇的闯入,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
他推门的动作很轻,但门轴还是出了“吱呀”
一声轻微的呻吟。
这声音在不算大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几乎是同一时间,讲台上男生的声音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台下零星几个听众的目光,也被这小小的动静吸引,齐刷刷地转向门口。
而那个无声旋转的笔尖,也骤然停住了。
时遐思的目光,也顺着声音的来源,抬了起来。
她的视线穿过不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