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明媚,车流如织。
窗内,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微声响,和咀嚼食物的细微声音。
没有言语。
没有眼神的过多交汇。
只有食物温暖的香气和一种刻意维持的、近乎真空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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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芝宇吃得很快,但动作并不粗鲁。
他吃完自己那份,并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端起那杯温水,慢慢地喝着。
目光偶尔会落在时遐思低垂的眉眼和缓慢进食的动作上,眼神沉静,没有打扰。
时遐思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存在,但她没有抬头。
她只是专注地、近乎机械地吃着碗里的粥,仿佛那是此刻唯一能让她集中注意力的事情。
心口那片巨大的茫然和疲惫,似乎在这份沉默的陪伴和食物的温暖中,被暂时地、极其轻微地抚平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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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终于放下勺子,碗里的粥见了底。
云芝宇也同时放下了水杯。
他站起身,动作利落地开始收拾桌上的餐盒和餐具,没有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动作自然得仿佛这是他的分内之事。
“你休息。”
他收拾好垃圾,拎起那个空了的粥铺纸袋,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我回实验室。”
说完,他没有任何停留,也没有再看她一眼,径直朝着玄关走去。
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后。
咔哒。
入户门被轻轻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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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空间再次只剩下时遐思一个人,还有脚边蹭着她裤腿的安安。
食物的香气还未完全散去,阳光依旧温暖。
刚才那个强势闯入、搅乱一池春水、又在她最脆弱时递来早餐和沉默陪伴的男人,如同清晨的一场骤雨,来得猛烈,去得也干脆。
时遐思看着空荡荡的玄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那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脚踝处,仿佛还残留着被他温热手掌紧握过的、滚烫而清晰的触感。
心口那片被强行压下的混乱,似乎又悄然翻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