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从地里种出来的,是商人们跋山涉水搞运输搞出来的。
这些各地地方父母官勤勤恳恳经营收取上来的物资,哪里能轻易交给你们那些不事生产的军混子抛洒使用?
至于韩太尉那边,身份对他的影响就更简单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这种人何时会在意战争中士卒、百姓的性命和财货钱粮的损失?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战略目标价值如何,能不能实现而已!
而当下的议题,事关大炎的国运走向。
只要能掐灭乌萨斯吞灭大炎的可能,别说区区钱粮财货了,便是将龙门的几千万人命都给抛洒出去了又如何?总比未来亡国灭种要来得好!
何况这本就是为了有用之事做消耗,哪里算得上‘抛洒’二字了?
再加上文官和武将两个群体之间长久的认知对立,就更难让他们认可彼此的逻辑了。
文官觉得武将平时空耗大批财货钱粮却一点实务不做,对国家财政民生毫无贡献,通过一场战争就能扶摇直上,大富大贵,乃是纯纯的‘幸臣’,哪里比得上自己几十年如一日的辛苦。
而武官却又觉得文官都是懦夫,区区钱粮的经营运输工作而已,哪里比得上自己将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冲杀来得危险刺激?毫无担当,端的是‘小人行径’。
抽象一点说,双方这也算是‘长痛’和‘短痛’之间的相互歧视了,很难真正分一个对错出来。
甚至以上‘歧视’,都还是单论双方各自的本职工作,没有做任何不道德的延申。
再考虑上其他个体事件,比如武将喝兵血、养寇自重、劫掠、杀人成性,文官贪腐、争权夺利、搞政治构陷、拖延后勤供养什么的,大伙之间能没有矛盾才怪了。
就比如当下,贺太傅跑到龙门来,说是为了看老朋友,不也有监视成分在里面,害怕韩太尉再一次崛起,依然难逃‘争权’范畴。
而韩太尉轻易定下刺杀德雷克的策略,全然不顾炎乌战争挑起后龙门的生死问题,恐怕也和他对魏延吾的‘仇恨’有关。
真计较起来,这两位的私货绝对都不轻,没一个是干净的。
如前文所说,‘党争’当中没有真正的‘为了反对而反对’,从来都是个人感情和事实道理混合掺杂的结果,各自有属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