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的‘余孽’,大部分就像是这些年份过百的树一样。
有这种参天大树的地方,其所扎根的土壤是不会允许第二颗树木出现的——连灌木都不行。
但同时,这些大树的落叶、荫蔽和树脂树汁,又会成为不知多少动植物的命脉养料。”
“别忘了,当他们扎根地方,成为一个地区传承百年的大家族之后,他们固然是此地‘邪恶’的剥削者,但同时,他们的利益也会被这片土地‘同化’,进而和当地人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相较于那些新时代的‘革新派’,这些旧时代的遗族往往会因为自身利益与地方一致的原因,更加‘体恤’地方民生。
而不是成为单纯追求政绩,或是想加入剥削者的行列,却又无力从老牌世家口中夺食,最终只能去压榨平民百姓的改革派‘恶兽’。”
德雷克的话,让列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因为德雷克的说法,与他的见识是有相当的契合度的。
他在圣骏堡游走的那段岁月里,和圣骏堡的新旧贵族们都打过交道,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旧贵族们做事更加‘温和’,也更讲道德一些,反而是那些新贵族,屡屡做出不忍言之事,让他颇为反感。
“我们刚才说的是一点,而另一点,也是老夫比较看重的一点——那就是相较于那些一心向‘新’的改革派而言,只要你没有把革新与否的选择权交到他们手里,只是驱使他们去负责革新相关的工作的话,他们做事绝对要温和得多,考虑得也会更多,从而将‘生产资料更替’之下平民受到的牵连损伤给降到最低。”
“别忘了,列文,不论我们如何吹嘘新时代新生产资料给生产力带来的巨大飞跃,给人民带来的多少利益。
新旧交替之时,伴随旧事物一起死亡的,可不只是那些一味守旧的‘顽固派世家’而已。”
“甚至,老夫说得难听一点,那些大世家就是因为生产资料的革新而损失了再多的利益,家族底蕴摆在那里。
到头来就算被挖走的肉再多,总有无数‘回头’的机会,不至于一条道走到黑的。
相反,反而是许多风险抵抗能力几乎为零的平民,更容易成为时代交替之下悄无声息的受难之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列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