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盯着陈飞后脑勺上的那块斑秃,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陈乖娃说的“姐夫是副厂长”
、陈飞藏着的工资、还有路上那个穿红裙子漂亮女人,那些话、那些画面搅在一起,分不清真假,也理不出头绪。
她想问问陈飞,可看着他熟睡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直到眼皮越来越重,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末忽然觉得自己格外清醒,眼前竟赫然是陈乖娃家的木门——门框上还贴着去年的春联,纸边都卷了起来,和下午来时一模一样。
她正愣着,就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阿末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男的是陈飞,穿着那件灰扑扑的外套;女的竟然是自己,手里还攥着衣角,和夏午的模样分毫不差!
阿末急着冲过去拉“自己”
的手,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什么都没碰到。
“自己”
也像没看见她似的,跟着陈飞站在门口。
很快,门“吱呀”
一声开了,陈乖娃探出头来,脸上堆着笑,和下午一模一样地喊:“阿末来啦!
快进来坐!”
阿末僵在原地,像个局外人,眼睁睁看着“自己”
和陈飞走进屋,听着那些重复的话——陈乖娃说陈飞是她带大的,说姐夫是副厂长,说隔壁王妹子三年生俩娃。
她心里又急又乱,想提醒“自己”
别信,可连声音都不出来。
怕“自己”
说错话,她还特地走出院子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阳光斜斜地照在墙根,和下午的位置分毫不差,连风刮过的方向都一样。
就在这时,屋里的“自己”
起身去厕所,脚步声踏在水泥地上,“哒哒”
响。
阿末赶紧跟到门口,就见陈乖娃凑到陈飞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就她这样的你敢让上班?上班几天见的人多了,心思就野了,你好不容易有个媳妇,到时候跑了咋办?”
陈飞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眼睛盯着厕所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炕沿的木纹。
陈乖娃又往前凑了凑,语气里带着点狠劲:“你是咋样才能跟她结婚的,你自己不知道吗?那些手段别人不会,你会!
有钱的人多了去了,你看阿末打扮过后的样子——眉眼亮,皮肤白,是你能守住的?你自己也不想想!”
陈飞的头垂得更低了,脖子后面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却还是没吭声。
“听姐的,让她早点生上几个娃!
生了娃,她出去谁还要?到时候你想咋打都行,想办法让她去不了人跟前才行——有孩子了,女人都离不了家!”
陈乖娃说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笑容像针一样扎在阿末心上,她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麻。
这些话,夏午她根本没听到,原来在她去厕所的那几分钟里,陈乖娃和陈飞藏着这样的心思!
没过一会儿,“自己”
从厕所回来了,刚坐到床沿上,阿末突然觉得梦境晃了晃——像是被风吹得不稳,眼前的画面开始走马灯似的快进:陈乖娃还在絮叨,陈飞依旧沉默,“自己”
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梦里的“自己”
猛地回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神直直地看向阿末的方向,嘴里喃喃着:“谁在看我?”
阿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画面又变了——院子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十来岁的胖男孩,穿着件洗得黄的白背心,肚子圆滚滚的。
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嘴角往一边扯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自己”
的方向,做着一种诡异的鬼脸,舌头还伸出来,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