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落针可闻,只有陆墨书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臣陆墨书,叩见陛下。”
陆墨书小心翼翼地下跪,悄悄抬起眼,试图窥探裴昭的神情。
但对方离得有些远,实在看不清。
裴昭轻声道:“陆卿,最近你在京中,可是风头正盛呐。”
伴随着这句话,陆墨书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威压,与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
“……”
陆墨书浑身一颤,大惊失色,用力将头靠在地板上,“陛下恕罪!”
“罪?”
裴昭反问,“陆墨书,你有什么罪?”
他直呼姓名,陆墨书双腿顿时一片酸软,原本组织好的说辞都变得七零八碎。
“臣有罪!”
他当即道,“臣狂妄悖逆,触怒天威,罪该万死!”
皇帝沉默了片刻。
这短暂的寂静,于陆墨书却漫长得如同千年。
裴昭缓缓开口了,那声音竟带着一丝像是惋惜的叹息:“陆卿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
是吗?朕且问你,你可还记得……上一次,朕嘱咐你去做事的时候,生了什么?”
“臣记不起来了……”
陆墨书哽咽道,“请陛下恕罪……”
他膝行向前几步,额头紧贴地面,全程不敢仰视,用力磕头,额头撞到地板,出沉闷的响声。
“你再好好想想。”
裴昭声音很轻,“那时候,你犯过什么错误?你那时不也是如现在一般,声泪俱下,叩头不止?”
陆墨书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臣愚钝……”
他除了重复这苍白无力的词句,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只会机械性地重复磕头的动作。
裴昭没再说话,任由陆墨书一下下叩,渐渐在在地板上蔓延开了鲜红色的痕迹。
直到那痕迹汇聚成刺目的一滩,裴昭才骤然弯起一丝极其满意、却又无比冰冷的弧度。
“好了。”
他没有起身,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起来吧,看你,当年朕觉得你是个可用之才,可是现在,你又变成什么样子?”
“朕本想叫你过来叙叙旧,但你记性着实太差,那就算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