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三遍,天光还没大亮,老子就被帐子外头窸窸窣窣的动静给吵醒了。
他娘的,在这软得能淹死人的王宫大床上,愣是没睡踏实。倒不是伤口疼——绿珠那丫头手艺不赖,药也金贵,一宿下来,胳膊上那点伤已经结痂,痒痒嗦嗦的,反倒提醒老子还活着。
是这地方太静了,静得让人心里头发毛。
在风雷军大营,夜里头听着的是鼾声、磨牙声、哨兵规律的脚步声,偶尔还有战马打响鼻,那叫一个踏实。可这王宫里头,静得跟坟圈子似的,连风吹过窗棂子都听得一清二楚,好像随时能从那阴影里头蹦出个把刺客来。
“操!真他娘的金丝雀的笼子,不是老子这种人待的地儿!”我骂骂咧咧地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刚套上靴子,绿珠就端着热水进来了,眼圈底下还泛着点青黑,显然也没睡好。
“醒啦?伤口还疼不疼?”她放下铜盆,走过来就想查看我的胳膊。
“没事儿,老子皮糙肉厚,好得快。”我摆摆手,自己胡乱掬了把水洗脸,冰凉的井水一激灵,脑子才算彻底清醒过来,“外头什么动静?天没亮就吵吵嚷嚷的。”
绿珠轻轻叹了口气,一边帮我整理皱巴巴的衣襟,一边说:“是陛下…天不亮就起身了,召见了几个掌管户籍、粮秣的老臣,正在偏殿问话呢。苏和将军也在外面候着了,说是有军情要报。”
我愣了一下:“温妮?她起这么早?”
“嗯。”绿珠点点头,眼神里有点心疼,“我瞧着,陛下是一夜都没怎么合眼。刚坐上这位子,千头万绪的,心里压着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