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小心翼翼地跨过,心底涌出某种莫名的不安。这些草纸和文件,乍一看空无一物,洁白如初,可在昏黄灯光下,似乎又会闪现出淡淡的痕迹,像是被人用力写下后又被粗暴抹去的字迹。那痕迹并非文字,而是若有若无的沟壑,隐隐透露出书写时的情绪——有急促的、愤怒的、也有颤抖的、绝望的。那是一种无声的回响,比字迹本身更令人心悸。
二十余人围坐在会议桌旁,姿态各异,有人低头沉思,有人奋笔疾书,有人激动地张开手臂似在辩论,可他们的嘴唇蠕动时,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更诡异的是,那些人的面容——虽然从细节上看,他们确实有着不同的五官比例,男女之分,年龄层次,但整体气质却异常相似。统一的中山装使他们像模子里倒出来的复制品,而灯光下的脸庞越看越像,仿佛每个人都只是同一个“人”的变体。
吴雪心口微微一沉,他猛地想到:他们不是在开会,而是在演一场无声的剧。
“这是一段封存的记忆。”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正是那个神秘人。声音仿佛直接在脑海里响起,带着某种穿透感。吴雪陡然转身,却看不清他的面貌,那人的身形仿佛总被阴影笼罩,模糊得像是水面上的倒影。
“我们只能作为观察者存在。”神秘人缓缓开口,“所以,我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们同样看不到我们,就像你看不到空气中的尘埃,却终日被它环绕。”
吴雪垂下视线,看着满地的草纸,那空白的纸张让他心头发凉。他压抑着声音说道:“这一点我已经发现了,这些文件都是空的,没有任何字迹,没有任何信息。”
“没有信息?”神秘人轻轻一笑,那笑意却像是从冰层下传来,带着寒意。“谁说只有纸面上的文字才算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