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刚才路过,说那捂耳朵的老汉像极了去年偷藏灾粮的王会计。”
他忽然压低声音,眼里亮得像刚淬过火的刀:“肖书记,您说的对,把大道理揉碎了喂给村里人,比拿着文件念十遍都管用。”
肖锋没接话,他望着墙上的漫画,心里却在过电影——上周镇里突击查账,王会计把半车赈灾米记成两袋,要不是张姐带着几个婶子翻了三天麻袋,这事差点就蒙混过去。
此刻,阳光照在“掩耳盗铃”四个字上,墨迹仿佛在微微发烫。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上面记着昨晚和阿强熬夜改的三十版草图,纸页已被汗水浸得微皱,每一笔都算过:人物要穿对襟褂子,场景得是晒谷场,连老汉的皱纹都要画成柳河村常见的“犁沟纹”。
十点的日头爬上了竹棚顶,老李的胶鞋声“吱呀吱呀”碾过石子路,像旧唱片在缓慢旋转。
肖锋抬头时,正看见村支书扒着竹棚的竹帘,灰白的鬓角沾着晨露,手里攥着个磨得发亮的黑皮账本——那是柳河村近十年的“命根子”,从前老李上茅房都要锁在木箱里。
皮革的陈旧气味随风飘来,混着泥土与汗味。
“肖书记。”老李把账本往石桌上一放,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您说的那个‘项目评议会’……能不能先从修路开始试?”
他喉咙动了动,目光扫过墙上的漫画,“我琢磨着,要是真能防住上面查账……”尾音消散在风里,像片飘不起的落叶。
肖锋没急着接话。
此刻看老李发皱的领口,他想起昨晚在村头遇见的王婶——王婶拽着他的袖子抹眼泪:“老李他侄子去年修桥贪了五千块,上边要是查下来,老李家的祠堂牌位都得被人砸。”袖口的布料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湿意。
“可以。”肖锋翻开账本,指尖停在“2021年修桥项目”那页,“但得你带头公示去年修桥的钱去哪了。”他抬头时,正撞进老李骤缩的瞳孔里。
老李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无意识抠着石桌的裂缝,木刺扎进指腹,他却浑然不觉:“那笔账……”
“我知道你怕翻旧账。”肖锋打断他,声音像浸了水的麻绳,软却勒得紧,“可你更怕修完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