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体征,你去办手续。”
缴费机吐出凭条时,肖锋的手在抖。
七万八转出去的瞬间,手机跳出银行短信,他盯着“余额0.32”的提示,忽然想起大学时在食堂吃泡面,母亲偷偷往他卡里打钱,附言是“别省着,身体要紧”。
天刚蒙蒙亮,他在ICU外的塑料椅上眯了半小时,手机闹钟就炸响。
今天是年终总结筹备会,他负责的主笔材料还压着三个村的数据没核。
肖锋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喉结滚动两下——赵国栋昨天在镇里说“年轻人要学会平衡家庭和工作”,他知道这会有人等着看他笑话。
会议室的暖气开得太足,肖锋进门时额角还沾着晨露,冷得打了个寒颤。
赵国栋坐在主位,指甲盖敲着桌面:“考虑到肖锋同志近期家庭情况,年终总结主笔工作由李文书接手。”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肖锋泛青的眼圈,“小肖,你先把材料交接一下。”
会场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有人低头翻笔记本,有人用保温杯掩着嘴咳嗽。
肖锋摸出文件夹,封皮边缘被他昨晚在医院捏出了褶皱。
他翻开第一页,把整理好的“产业振兴”“民生实事”“矛盾化解”三个板块的初稿推过去:“数据都标红了,需要复核的部分附了备注。”
李文书接过文件夹时,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背。
肖锋坐回角落的椅子,望着墙上“为人民服务”的锦旗,喉咙发紧——这稿子他熬了三个通宵,光是“矛盾化解”部分就比对了二十起纠纷案例。
可此刻他盯着赵国栋得意的眼角,忽然想起张工说的“解决一个问题是看见一串问题的起点”——或许,真正要解决的不是一份总结,是某些人眼里“基层干部就该被生活压垮”的偏见。
中午,肖锋攥着医院饭卡往ICU跑,远远看见病房门口站着个系蓝围裙的老太太。
“小肖!”郑敏母亲举着保温桶晃了晃,白菜炖豆腐的香气钻出来,“我早上听敏敏说你妈病了,熬了点热乎的。”她往病房里探探头,“护士说病人暂时不能进食,我给你留了饭,年轻人别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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