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司机轻按喇叭,惊飞了几只栖息在电线上的麻雀,扑棱棱的声音划破宁静。
南岭村村口立着块新石碑,“和谐听证示范村”七个红漆大字在晨阳下发亮,反射出柔和的光斑。
王主任早等在碑前,藏青色衬衫扎得板板正正,见了肖锋就迎上来握手:“肖同志,我们村能有今天,多亏当年市里头指导得好。”手掌干燥有力,语气中带着几分谦恭。
村部活动室里,五六个村民代表已经坐成半圈。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洒进来,照亮墙角的蛛网和桌面上的灰尘。
肖锋注意到最前排的白发老太太攥着个蓝布包,布包角磨得发白——像极了西沟村赵婶的那个。
她时不时低头摩挲布包边缘,动作缓慢却坚定。
“咱就说实在话。”说话的是个穿胶鞋的中年汉子,声音粗哑却清晰,“当初听说要听证,我也觉得是走过场。”
可人家把测量图、补偿标准文件全摊在桌上,镇长当场打电话问县自然资源局,最后补偿款多了两万三。”
他拍了拍身边老太太的手背,那只手微微颤抖,“张奶奶家的老房子,房檐算进面积那笔钱,够她孙子上大学交学费了。”
张律师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扫过老太太发红的眼眶。
她从蓝布包里摸出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叠皱巴巴的收据:“这是多补的钱,我都存着。”
她抬头时,阳光透过活动室的窗棂照在脸上,映出眼角深深的皱纹和一抹笑意,“政府没骗咱,咱也不能瞎闹。”
肖锋喉咙发紧。
他掏出笔记本,笔尖在“信任”两个字上重重画了个圈——这才是最锋利的武器,比任何权术都管用。
中午十二点,肖锋在镇政府食堂扒了两口饭,手机就震得发烫。
他擦了擦手点开微信,西沟村的群聊里,“叮”的一声弹出条新消息:
【视频:南岭村听证纪实】
配文是他写的:“同样的诉求,不同的解决方式。依法维权,才是最有力的声音。”
他盯着屏幕,看消息提示从“1人已读”跳到“23人已读”。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