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基础扎实是好事。但记住——”他突然放下茶杯,瓷片相撞的脆响让肖锋脊背一绷,“体制里最忌讳的是把聪明写在脸上。”
肖锋的笔记本翻到新页,钢笔尖悬在半空,墨水滴下一滴,在纸上洇出一个小小的黑点。
“要学会借势。”张叔的声音放轻了,像在说什么秘密,“比如政策东风,比如群众口碑。你不是要去基层么?多往村里跑,把老乡的难处记本上——那不是本子,是你的底气。”
离开张叔家时,老陈拍肖锋的后背说:“张叔这人嘴严,能跟你说这些,是真看重你。”肖锋低头看笔记本,“借势”两个字被他画了个星号,墨迹在雪光里泛着暗蓝。
李昊是在一周后知道肖锋考选调的。
律师事务所落地窗外,金融城的玻璃幕墙闪着冷光。
城市喧嚣从远处传来,模糊而遥远。
他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听电话那头的朋友说:“周梅刷朋友圈看见的,那小子真报了基层岗。”
“基层?”李昊笑出了声,咖啡杯底磕在大理石桌面,声音清脆,“就他?北大毕业又怎样?上回在餐厅被周梅骂‘废物’时,那缩着脖子的样儿,我能记一辈子。”
他转着钢笔,金笔帽在阳光下晃眼,“你让助理查查他背景,论坛上发几个帖子——就说‘北大高材生考选调?莫不是有见不得人的过去’。”
原来的事谁都不愿提,可李昊偏偏忘不了。
大学时期,肖锋曾作为学生代表反驳了他的一次课堂提案,让他在导师面前丢了面子;
毕业前夕,两人同在一家律所实习,肖锋因严谨细致被提前录用,而他却因为一次失误被调离核心项目组。
那些事没有爆发,却像暗流一样埋进了他的心里。
他想起那天晚上,周梅坐在包厢角落,眼神冷漠地看着他:“李昊,你真的不如他。”那一刻,她的眼神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
三天后,肖锋在老陈的电话里听见了风声。
“小肖,你快看看江东政务论坛!有人说你被前公司辞退是因为作风问题!”
出租屋的台灯在深夜里投下长影。
屏幕上的文字像针扎一样刺进眼睛,标题“北大生考选调?前同事曝其职场黑历史”在昏暗房间里格外刺目。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与灰尘混合的气味,窗帘外风声隐隐,如同低语。
他捏着鼠标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李昊的手段太急了,急得像没头苍蝇。
“人只有把气撒完了,才听得进理。”母亲的话突然浮上来。
她说话时,厨房的炉火正旺,汤锅咕嘟咕嘟冒着泡。
肖锋翻出《法治中国建设规划》,钢笔在“公务员职业操守”那章画了道线。
墨水未干,手指不小心蹭到了,留下一道淡淡的蓝色痕迹。
他打开文档,标题敲下去:“浅谈依法治国背景下公务员的职业操守”。
键盘声在夜里响得清脆,每一个按键都像敲在心头。
他写基层干部如何用法律条文化解土地纠纷,写《公务员法》里“清正廉洁”的具体要求,最后加了段:
“所谓职业操守,不是挂在嘴边的口号,是走村串户时磨破的鞋跟,是整理材料时熬红的眼——这才是公务员该有的样子。”
文章发出去的第七天,老陈又敲开了门。
“小肖!你那篇文章被‘江东党建’转载了!我在社区公告栏都看见了!”他举着手机,屏幕上是红色的“推荐”标签,底下还有条评论:“年轻干部就该有这股子正气。”
论坛里的负面帖子早被刷到了二